房間里,布置成與古時候一樣的婚房。
到處都是姹紫嫣紅。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正對著門,供奉著一個牌位。
牌位上,竟寫著呂天生的名字。
牌位下方,擺放著九十九個小瓶子,十橫十縱,只有最中間少了一瓶。
楊夢雪驚恐的被綁在床上,身上被換上結婚的紅裝。
呂天生同樣一身婚服,正站在床對面,欣賞即將成為自己“新娘”的女人。
當周滿倉踹開門的那一刻,眾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昏暗的燭火下,楊夢雪顯然被嚇壞了,后退到墻角,一臉絕望之色。
很難想象,在這之前,她遭受了怎樣的恐懼。
“誰?”
呂天生猛地回頭,冷冷注視門口的周滿倉。
周滿倉沉著臉,提著染血的鐵棍,一步步朝呂天生走去。
“白奴何在,把人給我趕出去!”
正在與蕭良糾纏的老者,見到呂天生房門被踹開,面色劇變。
“老奴該死!”
說著,他就要放棄蕭良,回去救呂天生。
然而到了這步田地,蕭良又怎么可能會給他機會。
在老奴掠出的瞬間,蕭良手中繩索飛出,繩子另一端纏住他腳踝。
曹元奎想要上前救援,奈何先前的傷,讓他動作遲緩了不少。
加上手中只剩下一把短刀,實力大打折扣。
蕭良側身一閃,將老奴拽回的同時,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曹元奎刀鋒一轉,割向蕭良咽喉。
蕭良抬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老奴見狀,深知曹元奎指望不上,一狠心,長刀狠狠斬向自己腳踝。
一只腳,當場被他斬下。
他瘸著一條腿,奮不顧身沖向臺階,神色近乎瘋狂。
“放開家主,放開家主……”
呂天生轉過身,直直望著周滿倉,“別殺我,我可以許你榮華富貴。”
“榮你大爺!”
周滿倉怒吼一聲,一棍子對著呂天生腦門敲去。
似乎是太過緊張的緣故,這一棍子竟然沒有敲中,反而砸在呂天生肩胛骨上。
伴隨一聲骨裂,呂天生孱弱的身體,也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周滿倉見一擊沒能殺了呂天生,神色忽然緊張起來。
呂天生忍著痛,臉色蒼白道:“別殺我,求求你……”
周滿倉神色浮現一抹掙扎,咬牙道:“那你投案自首!”
對他一個普通人來說,連殺兩人這種事,終究還是太難了。
呂天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道:“好,我投案!”
周滿倉緩緩放下鐵棍,眼里沒了殺機。
“不要相信他!”
就在這時,后方楊天龍爆喝道。
周滿倉神情一陣恍惚,下一刻,跪在地上的呂天生眼中厲色一閃。
那把要了龐元命的短刀,直挺挺的刺向周滿倉胸口。
噗呲!
長刀沒入周滿倉胸口。
周滿倉回過神來,呆呆望著呂天生。
下一刻,他神色瞬間暴怒,舉起鐵棍狠狠砸向呂天生頭顱。
這一下,砸中了。
呂天生頭顱瞬間被他砸碎,帶著滿目的不甘心,躺在地上。
“不!”
伴隨老奴趴在臺階上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這位縱橫寧城十年的梟雄,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死法,退出了舞臺。
一直到死,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死在一個普通人手里。
與龐元的死,僅僅差了不到兩周。
那未閉合的雙眼,與龐元如出一轍。
周滿倉捂著胸口,呆呆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嚇人。
只差一點,這把刀就刺進了他的心臟。
那樣的話,他也要跟著呂天生一起死了。
“救護車,救護車!”
楊天虎沖進屋子,扶起周滿倉,回頭狂吼道。
同行的救護人員趕忙上前,將周滿倉抬走。
楊天虎解開女兒身上的繩索,剛要沖出門外,便看到老奴雙眼血紅,正一步步往屋子里爬。
父子二人被堵在屋子里,一時間不敢出去。
就連一側的窗戶,都被封的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沒了老奴的幫助,曹元奎徹底落入下風。
偌大的院子里,各種姿勢被蕭良吊錘。
當吐出最后一口鮮血后,曹元奎虛弱到了極致。
他望著蕭良,寒聲道:“我乃邙山弟子,家師先天榜高手裘天逸,你師承何人?”
“黃天祁!”
蕭良冰冷吐字,一步步靠近曹元奎。
當聽到黃天祁三個字,曹元奎神色巨變。
“山海門主!”
說完這四個字,他想也不想,轉頭朝門外逃竄。
那臉上的驚恐之色,仿佛遇見了天下最恐怖的東西。
蕭良一腳踢在腳邊的石子之上,石子激射而出,直接射穿了曹元奎胸膛。
曹元奎身形一頓,保持著前沖的姿勢,重重撲倒在地,口中鮮血狂涌。
這一口,是他的心血。
蕭良走到近前,單手提起曹元奎,“你認識我師父?”
曹元奎眼神漸漸渙散,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虛弱的聲音。
“千宗之首,山海重樓,我錯了……”
說完,他竭盡全力,將自己胸口用來傳達自己死訊的物件吞入口中咽下。
“不要報仇,不要報仇……”
話音還在風中回蕩,曹元奎氣絕身亡。
蕭良丟下尸體,眼中浮現一絲迷惘之色,細細思索曹元奎生前的最后八字。
前四個字不難理解,但后四個字,又是什么意思?
從曹元奎聽完黃天祁名字后的反應來看,山海門在武道界的名字應該很響亮。
關于老黃的事情,仿佛又有了一些新的進展。
而隨著曹元奎氣絕,這場屬于楊家的鬧劇,也就此落下帷幕。
蕭良收回思緒,回身望向后方。
屋子里,老奴爬到呂天生身前,伏在尸體上失聲痛哭。
“家主,老奴對不起您!”
老奴口中悲愴的低吼著,滿含恨意的望了一眼楊靖業和蕭良,手中長刀突然劃過干瘦的脖頸,竟也隨呂天生去了。
蕭良沖入人群,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余下的春秋武館弟子。
至此,呂家一代豪門,徹底走向沒落。
楊家兩兄弟沖入屋子,望著氣絕的呂天生和老奴,眼中滿是恨意。
“這兩個畜生,害死了幾十條無辜人命,簡直死不足惜!”
“恐怕不止幾十條……”
蕭良望向那寫著呂天生名字的牌位,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這是什么?”
楊天龍也注意到了牌位,上前伸手去拿。
“長生牌!”
蕭良深吸了口氣,凝聲道:“這是一種妄圖長生之人所修的邪術,下面的每一個瓶子,便代表一個少女的初血。”
“這么多?”
楊天龍瞪大眼睛,“那這些少女人呢?”
蕭良目光復雜,艱難開口。
“去后山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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