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帝都的當天下午,蕭良便回到了寧城。
同行的,還有一個人,之前答應他加入山莊的天巋。
臨走時,展氏王族眾人幾乎是含著淚目送自家大宗師強者。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無奈與不舍。
不舍是裝出來的,無奈是真的無奈。
別人家的大宗師,都恨不得縮在王族最深處,庇護自己的家人,生怕自己出一點意外。
唯獨天巋,腦袋別在褲腰上,成天四處亂晃悠,奈何攔不住,也只能聽之任之。
只是在兩人臨走前,展氏王族眾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自家老祖安全送回來。
對此,蕭良表示盡力而為。
回到寧城后,他直接回了山莊,見到了久違的眾人。
歐陽仙姑每天都在為喬嫣然擦拭身體,像是呵護自己的弟子那般呵護著她。
而上官拓和段長風,都各自在沖擊更高的實力。
自從上次一戰之后,兩人深深察覺到了自己實力的不足,所以每時每刻拼命的提升實力,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
除了兩人之外,山莊內的閑散人員也并不多,只有陸銀川一個。
讓蕭良意外的是,上官雪舞也并沒有離去,反而留在山莊,和葉子衿成為了朋友。
兩人性格相投,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望著一派欣欣向榮景象的山莊,蕭良心中不免生出一抹感慨。
曾幾何時,他還只是個光桿司令。
但那時候,有喬嫣然陪在他身邊。
如今山莊愈發壯大,手下高手也越來越多。
可喬嫣然卻在他身旁長眠。
上次聽陳友乾說,喬嫣然的人魂已經不在九州,而是在蒼穹頂。
至于蒼穹頂到底是什么,他目前還不知道。
帶著疑問,他回到小屋,找到了正在照看好喬嫣然的歐陽仙姑。
“公子,怎么了?”
“沒什么。”
蕭良坐在身旁,靜靜望著喬嫣然沉睡的臉龐。
看了一會兒,側目詢問道:“仙姑,你有沒有聽說過蒼穹頂這個地方?”
“蒼穹頂……”
歐陽仙姑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沒聽說過。”
盡管早猜到這樣的回答,當聽到的時候,蕭良還是不免一陣失望。
不過很快,他將心情調整過來,輕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仙姑了。”
“這點辛苦不算什么。”
歐陽仙姑搖搖頭,接著遲疑道:“對了公子,我雖然沒聽說過蒼穹頂,但是之前去縹緲山莊碰頭的時候,好像聽說過一個類似的地方。”
蕭良狐疑道:“什么地方?”
“仙穹大陸。”
歐陽仙姑露出回憶之色,低聲道:“我也只是偶然間聽縹緲山莊莊主提過一嘴,仙穹大陸位于回廊之外,似乎是象征著異域至高無上的地方,如果將遼闊無邊的異域比作是一個人的話,那么仙穹大陸就是這個人的心臟。”
“異域的心臟……”
蕭良喃喃一聲,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彩。
如果那就是老黃有朝一日要殺上的蒼穹頂,如果那就是喬嫣然人魂所在之地。
那么這仙穹大陸,就是他今生無論如何也要踏足的土地。
他堅信,這一天不會太遙遠。
要么死在路上,要么抵達彼岸。
“公子,有件事,我在想要不要跟你說一下。”
蕭良側目望向歐陽仙姑,“什么事?”
“是關于山莊的事情。”
歐陽仙姑面露憂色,輕聲道:“公子不在這幾日,我有幸從瞿微雨小姐手中閱到了回廊之外的戰報。
很詳細,也很透徹,給我感觸很多。”
“什么樣的感觸?”
“關于戰斗。”
歐陽仙姑走到窗前,望著訓練場上那些練武的弟子,接著說道:“這些弟子,都是我和老師一手培養出來的。
他們每一個,都是練武的好苗子,但戰斗的機會卻很少很少,以至于戰斗力遠遠比不上軍中的同級武者。
我看戰報上的內容,有一段寫著軍中的先天武者,在遇到五倍于己的異域武者時,依然選擇戰斗到底,最終以自爆氣海為代價,強行換掉了對方兩個先天。
我做過這樣的設想,如果是我的弟子,當時遇到同樣的情況,那么大概率會失去反抗的勇氣。
甚至……有可能叛變。”
蕭良聽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宗門武者對戰斗意志的培養很薄弱,你們才加入山莊不久,這也怪不得他們。
至于戰斗力方面,軍中武者常年在刀頭舔血,個個身經百戰,再加上有通神賦和武學加強了實力。所以實力提升也不足為奇。”
“我是想說,有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的現狀。”
歐陽仙姑輕聲道:“現在的山莊,就像是一個臃腫不堪的胖子,如果不能精煉戰力的話,未來戰場上,如何承受更多的狂風暴雨。”
蕭良給喬嫣然蓋好被子,回身輕笑道:“我原以為,這個問題會由我提出來,再由你艱難執行。
但是沒想到,你才是更想改變的那個。”
歐陽仙姑斬釘截鐵道:“我們不能總是成為累贅,讓強者在前面遮風擋雨,與隱門一戰,老師隕落了,鐘不歸也隕落了。
擋在我們前面的強者越來越少,如果我們不能盡快強大起來,那么未來,還要連累多少人?”
“你想現在就徹頭徹尾的改變?”蕭良遲疑著問。
歐陽仙姑重重點頭,“現在就改變!”
“會死很多人。”
“那也在所不惜,如果無法提升整體戰力,遲早也是個死。哪怕我死了也沒關系,山莊的現狀必須改變!”
蕭良聽后,欣慰的笑了笑。
“行,等平穩的度過了這個年,我給大家找個好去處,保證能夠提升戰斗力。”
“回廊戰場?”歐陽仙姑眼睛一亮。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良并沒有過多解釋,兜里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楊夢雪打來的。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上次運了一批藥材回來,還有一批藥材,囤放在楊夢雪的倉庫里。
簡單聊了幾句,蕭良掛斷電話,轉頭對歐陽仙姑叮囑。
“我去一趟市區,可能……要過了年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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