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說的輕描淡寫，可一旁聽著的三個老頭，光是想想，就已經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要是沒聽錯，蕭良說的是總共二百多箱丹藥和靈石。
其中一百零五箱是丹藥，那另外一百箱，豈不都是靈石？
就算一箱靈石只有兩百，一百箱也足足兩萬靈石。
當算明白之后，龍羽喃喃道：“凌風，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凌風久久失神，對著龍羽后腦勺就是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的龍羽，非但沒有絲毫怒容，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夢，是真的疼，這是真的……”
笑著笑著，這位人間勞苦功高的大宗師強者，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大華的無數英靈，你們看見了嗎？異族人也有今天，也有資源匱乏的時候。”
“如果……如果那時候，也是如此該多好……”
沒經歷過過去那個殘酷的時代，永遠無法理解龍羽此刻的心情。
大華的武者，各個英勇無畏。
就如那紫袍女人所說的一樣，這么多年的戰爭中，也有許多人不慎被異域人俘虜。
但這些人，卻沒有一個選擇出賣自己的袍澤兄弟，最終被砌進了萬首墻中。
不是他們作戰不勇猛，也不是他們實力弱。
而是經常打著打著，異域人總會拿出近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物資，來壓制他們。
兩個同級強者，戰至兩敗俱傷。
當一方拿出丹藥恢復，頃刻間便恢復巔峰的時候，正處于虛弱的另一方只能眼睜睜看著。
那大概，是戰場上最心酸與不甘的事情。
明明人間的武者比異域武者努力十倍百倍，卻因為外部資源不足，而被對方壓制、打敗，甚至斬殺。
這種憋屈感，龍羽體會過，凌風體會過。
僥幸走到今日功成名就的大華名將，又有誰不是飽含著一把辛酸淚水？
無人傾訴，也沒法抱怨。
只等下次戰爭來臨，拿起殘破的兵器、少的可憐的物資，繼續奔赴戰場，等一個馬革裹尸的宿命結局。
這么多年來，大華方面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制造丹藥。
哪怕藥效差一些，也總好過沒有。
但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
至少迄今為止，異域人和隱門的煉丹術，仍然是無法突破的領域。
用那些科研專家的話說，這些丹藥其中最主要的東西，也許九州大地根本就找不到，因而無法煉制丹藥。
正因為經歷過太多心酸的事，所以當看到眼前這些丹藥與靈石的時候，三人才會感慨良多。
望著龍羽濕潤的眼眶，蕭良心中也有所觸動。
“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他輕輕呢喃著，像是在安慰龍羽和凌風，又像是默默許下的承諾。
很輕很淡，卻重于泰山。
“抱歉，讓你小子見笑了。”
龍羽回過神來，擦了擦眼眶，老臉笑的猶如一朵盛開的菊花。
蕭良心思一動，低聲問道：“三位大宗師，這靈石到底有何妙用？我到現在還一知半解。”
“那我就給你講講。”
龍羽滿臉慈祥，笑呵呵道：“這靈石，算是異域獨有的一種資源，產自于礦脈之中。
異域的靈石礦脈，以后你會有所接觸。
我就給你講講，這靈石的具體用法和功效。”
“好。”
蕭良一本正經，猶如一個求學的小學生，靜靜望著龍羽。
龍羽道：“靈石本身蘊含著極其豐富的靈氣，這種靈氣與武者所修的真氣十分接近，不需提純，武者可以直接吸收。
從這一點上看，靈石的功效與丹藥類似，但其中蘊藏的靈氣資源，要比一枚丹藥蘊含的真氣多幾百上千倍。
就算是我這樣的大宗師，吸收靈氣到巔峰狀態，也用不了一枚靈石。
當然，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吞服，所以吸收起來比丹藥要慢一些。
通常不會有人在戰場上直接使用靈石，那樣會給敵人可趁之機，只有在異域武者突破、或者周邊真氣不夠濃郁的時候，異域人才會拿出一塊靈石來吸收，往往一個大宗師，用不了半小時，就能從零恢復到巔峰狀態。”
蕭良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行走的龍脈？”
“可以這么理解。”
龍羽點頭道：“不過這二者，也大有不同，吸收靈石中的靈氣，比在龍脈恢復快千百倍，而且到了宗師境以上，突破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一顆靈石可以使用的話，成功率將會大大提高，不必擔心真氣儲備不足而無法沖破瓶頸。”
“龍脈的優點，在于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間的真氣，如果讓二者結合的話，就可以做到真氣與靈氣的循環，輕易不會枯竭。
所以，那些延續幾十上百年的護山大陣，都有靈石作為陣眼，就是這個原理。”
聽到這里，蕭良總算明白了些。
按照龍羽所說，這靈石的確是好東西。
如果丹藥可以輔助中低階武者的話，那么靈石毫無疑問，針對的就是高級武者的恢復與提升。
簡單思索了一番后，蕭良抬眼望去，忽然感覺眼前這三個老頭的眼神有些不大對勁。
天巋率先開口道：“蕭老弟，我恐怕后悔了。”
看到二十萬丹藥，他為了臉面，勉強將苦水吞了下去。
可當看到靈石那一刻，什么所謂的大宗師顏面，都成了過耳云煙。
別扯沒用的，臉面再重要，還能有提升實力重要？
亂世中，自身強大，才是王道。
龍羽干咳兩聲，老臉漲得通紅，“那個，我們兩個可能也……沒那么清高了。”
“喂！石墨兄，這邊！”
不等三人話音落地，蕭良不動聲色收起靈石，對遠處招了招手。
說完，才重新望向三人。
“三位前輩剛才說啥來著？我光顧著喊人了，沒怎么聽清。”
三個老頭回頭望去，便看到石墨大步走來。
一時間，三人臉都綠了。
早不回，晚不回，偏要趕在他們好不容易豁出老臉開口的時候回來。
就開口這一次，他們都是豁出了上百年修來的臉皮。
讓他們再說，那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更何況，當著石墨的面，提起這些也不合適。
“沒啥，沒啥……”
天巋風輕云淡的笑著，心中幾乎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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