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紫羽也可以是他的契約圣獸。
這一點,是早已注定的事實。
但蕭良也有理由相信,就算他和紫羽再磨合一萬年,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默契度。
大先知冷冷望著天際,渾身透出一股淡黃色的光芒。
“這世間陰陽命理之術,本先知自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卻在你身上犯下這彌天大錯。
今日,這份恥辱,便由本先知親自洗刷。”
話落,一黃一紫兩道光芒已經接觸在了一起。
蕭良只覺得雙眼一陣刺痛,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一股大力瞬間抽空。
這不是半神的較量,也不是真神之間的較量,這兩股力量,均已遠遠超過神境,達到了武圣巔峰時的狀態。
在刺眼的光芒中,他甚至不知道這一次交鋒孰強孰弱,就感覺面前的空間陡然扭曲起來。
緊接著,耳畔傳來了大先知驚怒交加的聲音。
“空間囚籠!你無恥!”
蕭良不懂什么叫空間囚籠,但他很想開口反諷兩句。
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歸自己掌控,武圣才是這具身軀的主宰。
武圣顯然也沒有回應大先知的打算,當空化作百丈真身,大手一把將下方一臉蒙圈的葉幽瀾和亞陀,朝遠端飛速掠去。
下方任何趕來阻攔的仙穹大陸強者,無論半神真神,都難以靠近紫羽半步。
但凡靠近一些,都會被紫羽一巴掌當場拍飛出去,生死不知。
以至于后來,下方十余萬仙穹大陸武者,無一人敢上前半步。
此等景象,可謂是古來罕有,堪稱仙穹大陸最大的恥辱。
蕭良也不敢想象,這重重包圍圈,竟然這么容易就沖出來了。
后方的大先知鐵青著臉,在一片方寸之地瘋狂舞動手中的權杖,卻沒有追出半步。
聯想到他之前怒罵的那句‘空間囚籠’,蕭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這大先知,多半是被武圣這老家伙給算計了。
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結果被套進了籠子里,一時半刻都無法脫困。
亞陀回望著雄偉的萬獄塔,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即便此時他已經恢復了清明,雙眼仍舊一片通紅。
妹妹的死訊,對他的打擊終歸還是太大了,葉幽瀾有心想勸慰幾句。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有些傷痛,可以用言語撫平。
可有些傷痛,只能用時間慢慢去治愈。
唯一一個至親的離去,換做誰,都難以接受。
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沒有脫離險境。
要知道,這偌大的仙穹大陸,可不止只有大先知一個強者。
雖然不知道幾位王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但誰也不敢保證,這幾位不會突然殺出來。
別說七位全來,就算是只來一個,也夠頭疼半天的。
想到這里,蕭良心中又是一陣慶幸。
還好武圣想的周全,要是按他想的那樣,那必定會跟大先知死磕到底。
就算不殺了大先知,至少也得殺個狄縱再走。
三人站在巨大的鳥背上,轉眼間沖上云端,向著紫霄神山方向飛掠而去。
這個方向,是他之前和那些囚犯約好的指定位置。
作為領導者,不管那些人去還是不去,蕭良都打算去看看。
至于武圣和紫羽,好像壓根沒有別的目的地,一出來,就直奔紫霄神山。
“楚圣,你不會真對那棵樹有什么想法吧?”
走在路上,蕭良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武圣笑吟吟道:“怎么?你不想要?”
蕭良‘咕嘟’咽了口唾沫,他想要啊,他做夢都想要。
但問題是,聽玉玲瓏說,那玩意好像是整個仙穹大陸的命根子。
一旦有人敢動,整個仙穹大陸將會與其不死不休。
別看現在大先知遭難,那些王在暗中觀察,頗有股看政敵笑話的意思。
可真要動了仙穹大陸的根基,這些人會拼死出手,捍衛紫霄神樹。
似乎感受到他的踟躕,武圣冷笑道:“你這小姘頭想醒過來,也少不了紫霄神葉的幫助,你以為,老子全是為了自己呢?”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咱們調個頭現在就走。”
“去!必須去!堅決去!”
蕭良想也不想下定決心,如果這紫霄樹葉能讓喬嫣然醒過來,那他付出再大代價,就是把整個仙穹大陸都鬧翻了天,也得想辦法帶回去。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還有,我得跟你糾正一下,不是姘頭,這是我娶過門的媳婦。”
武圣似乎對此不屑一顧,在聽到他沒有異議后,便不再回話。
至于紫羽,一心鉆入云層中高速趕路,更沒心思回頭搭理蕭良。
后方,已經沒有追兵。
或者說,整個仙穹大陸,都沒人愿意站出來幫狄縱,幫大先知處理這里的麻煩。
大家都是聰明人,放走了一些犯人,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但要是貿然插手卷入其中,等帝尊追查起來,那就甩也甩不掉了。
與其卷入其中,不如坐收漁翁之利。
大先知和狄縱倒了,還能空出許多位置來,讓他們的心腹上位。
在這樣的念頭驅使下,這些犯人在仙穹大陸,竟然沒遇到什么像樣的阻攔,甚至可以到處橫沖直闖。
大先知望著遠去的紫羽,那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悲痛之色。
他悲哀的并不是自己被困在空間囚籠中,而是直到現在,都沒一個強者來援。
仙穹大陸缺強者嗎?顯然是不缺的。
那沒來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有人想看著他和狄縱去死。
狄縱渾身顫抖,來到大先知身邊,面如死灰道:“先知大人,放走了犯人,你我的官職,恐怕真的要保不住了。”
“官職?”
大先知蒼涼一笑,“上古的圣獸再度現世,當年那場殘酷的故事,還沒有到結局。
而他們,卻以勝利者自居,一日安逸過一日。
這樣下去,這仙穹大陸,又能維持幾時呢……”
狄縱不愿想這么深遠的事情,只是繼續驚恐焦急的詢問。
“先知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你去如實稟告,將一切罪責推給老夫,然后……靜待命運的洗禮吧。”
說完,大先知緊閉雙目,一言不發。
一瞬間,仿佛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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