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沿著長江走到江陰附近,隨即放下傅友德四萬人馬,他們要在這里擔任警戒任務,一旦王保保自北方而下,傅友德就要死守長江。
朱文正再三告誡傅友德,沒有自己的親筆命令,絕對不能調動這四萬人馬。
傅友德也知道這事的厲害,當即再三保證,一定牢牢守住長江。
然后吳軍大隊戰船,開始沿著錫澄運河南下,直奔太湖中。
張士誠對吳軍可能發起的進攻,并非毫無防備,他在湖州港口事先安置了一支水軍,防備朱元璋的偷襲。
這支水軍規模不大,當他們看到吳軍戰船成百上千,遮天蔽日般自太湖北面駛來時,頓時驚掉了下巴。
尤其是朱文正那長達120米的定遠號,更是猶如遠古巨獸般壓迫感十足,嚇得幾個膽小的士兵當場尿了褲子。
另一邊,朱文正也被當面之敵給驚到了,只見張士誠的軍隊既沒有派出哨船,也無人擔任警戒,所有戰船都整整齊齊的停放在碼頭上。
那些士兵們怡然自得的安坐船頭,喝酒的喝酒,賭錢的賭錢,更過分的是,幾個千戶百戶,懷里還摟著幾個女子,在那里把酒言歡,吹簫弄琴。
朱文正驚得目瞪口呆,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夜總會。
徐達倒是一臉淡定,看到朱文正的模樣,他主動開口解惑道:
“張士誠只知施恩,不知立威,軍隊紀律多有渙散,等大都督接觸一段時日,就會見怪不怪了!”
朱文正奇道:
“難道誠王軍都是這般模樣,若是如此,此番出征還不是手到擒來?”
(歷史上朱元璋是西吳,張士誠是東吳,為了閱讀方便,以后朱元璋還是吳軍,張士誠為誠王軍)
朱文正忽然覺得,難怪李文忠帶著幾萬人馬,就能頂住張士誠好幾年的進攻,這簡直是白撿的功勞啊!
徐達怕他想歪了,變得輕敵大意,急忙補充道:
“并非如此,誠王軍戰力參差不齊,遇到貪財好色的將領,戰斗力自然就差,遇到自律嚴格的,戰斗力就會很強!
比如漢軍有第一名將張定邊,誠王軍也有第一名將呂珍!”
朱文正好奇道:
“那呂珍能有多厲害?”
徐達一臉肅然道:
“當年張士誠被元朝百萬大軍包圍在高郵,就是靠著呂珍浴血拼殺,最后只剩十八騎,護著張士誠沖出重圍。
還有我軍大將廖永忠的兄長——廖永安,就是于八年前,在這太湖中被呂珍俘獲,最終不幸身亡。
一年后,吳王親起大軍,進攻呂珍鎮守的紹興城,苦戰四個月,最終功虧一簣,只能無功而返!”
這呂珍竟然這么牛,能從百萬大軍中突圍,還殺了吳軍水軍頭領廖永安,竟然連朱元璋親自出馬,都搞不定他?
朱文正越發好奇,追問道:
“你可曾跟他交過手?”
徐達倒是很坦然,淡然一笑道:
“互有勝負!”
這一下,可算勾起了朱文正的好勝心,只想著早點遇到這個呂珍,看看到底有多生猛?
兩人說了幾句話,再回頭一看對面的誠王軍,竟然一溜煙跑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打翻一地的酒瓶桌椅。
朱文正大張著嘴巴,半響才回過神來,罵道:
“這他娘的也叫打仗?難道他們不怕跑回去殺頭嗎?”
徐達也有點汗然:
“張士誠極少處罰打了敗仗的將領,還時常發錢安慰,所以誠王軍才會跑得如此沒顧忌!”
平日喝酒賭錢,打了敗仗還能領賞,這讓站在后面一直旁聽的胡大錘一臉羨慕,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待遇這么好,我都想去了!”
朱文正轉身就是一巴掌,打在胡大錘后腦勺上,罵道:
“我看你是想掉腦袋!”
徐達卻有所觸動,急忙叮囑朱文正道:
“都督若是跟誠王軍交手,有三點務必警惕。
其一,要警惕呂珍之類的名將。
其二,要警惕誠王軍的物質腐化。張士誠占據浙東富庶地帶,手中大把銀錢,時常喜歡拿來收買人心。
其三,誠王軍火器極為犀利。當初我軍也是接觸張士誠后,才從他那里學來的火器,都督萬萬不可大意。”
朱文正還未說話,藍玉卻在身后不屑一顧道:
“用火器算什么本事,真刀真槍才是好漢!”
朱文正回頭瞪他一眼,藍玉立馬閉嘴不言。
…………
沒有了對手,吳軍不放一槍一炮,順利上了太湖南岸。
上岸后,朱文正卻沒有急著沖向湖州,反而下令:
“今日路途勞累,安營扎寨休息一天!”
常遇春不明白朱文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追著催問幾次,朱文正毫不理會,只是埋鍋造飯,大吃大喝。
燕飛和莫再將作為朱文正的親兵,這次也跟了過來。
朱文正一路上發現,這個莫再將總是有意無意的,喜歡盯著吳軍大將看,而且嘴唇還上下蠕動,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趁著吃飯的機會,朱文正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問道:
“我說你小子,成天都在看些啥呢?”
莫再將摸著后腦勺,嘿嘿一笑:
“大人!實不相瞞,我平日里就喜歡觀察那些大人物的言行,平時注意得越多,模仿起來就更像!”
朱文正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看看可以,但沒有我的指示,誰也不能假扮!”
莫再將當即拍著胸道:
“那是自然,小人唯大人馬首是瞻!”
朱文正吃飽喝足,倒頭就睡。
到了夜晚,熊天瑞悄悄爬了起來,找了個空子,偷偷鉆出大營,一路向東狂奔而去。
在熊天瑞想來,朱元璋太小氣,他是不愿伺候的,反而那張士誠看起來大方,沒準跟著混兩年,又是一個大軍閥。
燕飛很警覺,聽到動靜就爬了起來,急忙搖醒朱文正道:
“大人,那熊天瑞要跑!”
朱文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翻了個身子,繼續睡道:
“沒事!他要是不跑,我還嫌麻煩呢!”
燕飛當即猜出,其中必有內涵,他也不說破,只是安然躺下。
…………
到了第二天,朱文正確定熊天瑞已經跑遠,這才準備開拔出發。
就在這時,突然有幾個誠王軍士兵,騎著快馬,打著白旗,一路沖到大營跟前。
這幾人也不廢話,只是扔下兩封信,說務必交給朱文正和徐達,就匆匆跑了!
朱文正一臉納悶,這會是誰,要給自己寫信呢?
當他將信封拿到手,一看上面的署名,頓時心中大驚,這竟然是他和徐達的岳父——已經叛逃張士誠的謝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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