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林牧邈問。
“之前趙光赫在審訊室發作的時候,我曾用‘癥狀’嘗試過抑制他的疫化進程,雖然失敗了,但至少能起到延緩的效果。”葉淺蕓說,“宋先生那時候也一樣。”
“但是昨晚我給那名患者治療的時候,就像在對著一塊石頭使用‘癥狀’,感覺不到絲毫的作用,這不像是赫卡忒素產生的效果。”
林牧邈稍稍思索了一下,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是我多慮了。”
就在這時,葉淺蕓踩到一塊石頭,重心不穩向前摔倒。
林牧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將她扶穩,“當心。”
葉淺蕓恢復平衡,稍稍松了口氣,這條山路頗為崎嶇,沒有登山經驗的人很難在上面行走,即使他們身體素質過人,也需要時刻注意腳下的路況。
這時,她發現林牧邈仍舊牽著自己的手,心里一陣悸動,趕忙抽回手,整理了一下劉海,小聲說:“謝謝......”
林牧邈也反應過來了剛剛的不妥,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沒事兒,咋還客氣上了。”
兩人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像是被粉色的泡泡環繞其中,每次泡泡破裂都是一次心動。
躲在樹后的喬瑛看到這一幕,心里一抽,隨即苦澀地笑笑。
她就算再沒有感情經驗,也能看得出來,這兩人相處的方式,完完全全就是曖昧期的準情侶。
或許每個人的初戀,都單純得有些笨拙,你因為一個或膚淺或荒唐的理由,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一個人,往后那人在你的眼里,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而當你的初戀無疾而終的時候,你大概會對自己說,沒關系的,只要那個人幸福就好,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但是這怎么可能呢?你從墜入愛河的那一刻起,滿腦子想的都是與那人一起獲得幸福,怎么可能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你在欺騙自己,你也清楚地明白這是在欺騙自己,但你仍會那樣對自己說。
因為,即使一切都是謊言,惟有希望那人獲得幸福的心愿,是無比真切的。
喬瑛看了看手中的圍巾,用大拇指輕撫上面的“邈”字,良久后嘆了口氣,“還是回去好了......”
她失落地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時,左側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沙沙聲。
喬瑛瞥了一眼,并不在意,她見過許多山里的野生動物,只當是土撥鼠在灌木叢中活動。
灌木叢忽然炸開,斷裂的樹枝和樹葉四處飛射,像是有顆炸彈在其中爆炸。
一道黑影從灌木叢中沖了出來,沒等喬瑛看清,就撲到了她面前。
“啊!!!”
林牧邈猛地一回頭,驚詫地望向尖叫聲的方向,“不好,好像有人遇難了!”
兩人飛速奔向聲音源頭,同時目光向四處張望,可是樹木交錯,他們的視線范圍被極大程度上限制了。
林牧邈焦急地觀察周圍環境,忽然看見一旁的灌木叢明顯缺少了一塊,斷裂的樹枝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像是被人刻意毀壞。
“小邈,這里有條圍巾!”葉淺蕓攥著圍巾走了過來。
林牧邈接過圍巾掃了一眼,看見圍巾的一端繡著一個秀氣的“邈”字,不由得一愣。
“糟了,是喬瑛!”葉淺蕓面色巨變。
“你怎么知道的?算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林牧邈按了下耳機,凝聲道,“大家注意,喬瑛疑似在塘眀山上遇害,所有人立刻上山搜救。”
“是!”同伴們的聲音洪亮。
“小邈你看,”葉淺蕓指著地上,“這里的土地上明顯有一道痕跡,像是有人拖著某種東西在地上走!”
“肯定是患者在拖著喬瑛移動,這樣的話肯定跑不快,我們快追!”林牧邈說。
他們“嗖”的一聲躥了出去,身為疫者的身體素質在這一刻凸顯了出來,只要集中注意力,飛奔在崎嶇的山路上也如履平地。
地上的痕跡時隱時現,但好在一直沒有斷,沿途樹枝上掛著的衣服碎片,更是讓二人確信沒有追錯方向。
林牧邈盯著目光所及的最遠處,腳下一刻不敢停,這關系到喬瑛的安危,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全力追逐了五分鐘后,他忽然看見前方有個低矮的黑色身影,外貌與昨晚治愈的疫化患者如出一轍。
它正一只手抓著喬瑛的衣領飛速奔跑,喬瑛則閉著眼睛,不知道狀態如何。
怪物奔跑的時候手腳并用,像是只靈活矯健的獵犬,只不過成年人的重量和體型對只有一米二的它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煩。
“癥狀”全面激活,火焰在林牧邈的雙腳下噴薄而出,他拔出血玉牙,火箭一般沖了出去。
雙方的距離瞬息之間被拉近到兩米以內。
林牧邈快準狠地揮出一刀,青灰色的爪子瞬間斷裂,黑紅的膿血潑灑在地面上。
怪物痛苦地嘶鳴,慣性帶著它向前翻滾了數圈,直到撞在樹干上才停了下來。
林牧邈警惕地盯著怪物,同時蹲下身將食指和中指放在喬瑛的脖頸處,確認還有脈搏后,在心里松了口氣。
她的后頸一片淤青,看來怪物只是重擊了她的迷走神經,讓她陷入昏迷之中。
可這一切太過反常了,整套襲擊過程恐怕半秒內就完成了,很難想象暴戾失智的疫化患者,能夠如此熟練地捕獵。
它似乎不像普通的患者那樣,對血食有著瘋狂的渴望,倒像是在刻意保證獵物的鮮活。
反常的情況太多,林牧邈毛骨悚然,他隱隱覺得,這次事件背后,或許隱藏著一個可怕的真相。
他搖了搖頭,清空了腦子中的雜念。
眼下沒工夫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治愈疫化患者,并保證喬瑛的安全。
葉淺蕓從后面追了上來,看到倒地不醒的喬瑛后,心里頓時一緊。
“喬瑛沒有大礙,小蕓,你照顧一下她。”林牧邈說著,緩緩站起身。
葉淺蕓點了點頭,半跪在喬瑛身邊,為她做最基本的傷情鑒定。
怪物咧開猙獰大嘴,尖利的牙齒間涎液橫流,剩下的右爪微微開合,五根指甲像是五把大馬士革刀,流淌著森然的寒光。
左邊的斷臂源源不斷地流著血液,這是“血友病”的效果,但這并沒有讓怪物退縮,反倒激起了它的廝殺欲望。
為了不引發山火,林牧邈并沒有燃起金焰,不到萬不得已,他希望只靠血玉牙贏得勝利。
怪物忽然狂奔起來,速度快如閃電,鋒利的爪子撕裂空氣,發出令人膽寒的尖嘯聲。
林牧邈雙手握刀,鎮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怪物,它的速度固然驚人,但路線呆板,很容易就能看破。
怪物騰空而起,五根指甲齊刷刷地插向林牧邈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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