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
望著宇文化及人離去的背影。
宇文成都卻是眉頭緊皺。
滿臉皆是憂慮之色：“陛下，此番派遣家父前去，是否……”
“是否有些許不妥？”
宇文成都眉頭緊皺，神色間陰沉不定，滿臉皆是擔憂之色。
話音剛落。
李燁卻是滿臉笑意，緩緩擺了擺手：“派宇文愛卿前往，實乃最好的選擇。”
派遣宇文化及前往匈奴大營。
以李燁對宇文化及的了解。
李燁能不知道宇文化及會做些什么嗎？
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宇文化及這幾日在朝堂上。
可是也知曉不少京城中具體防務部署的。
其詳細程度.
甚至比李燁此前透露給慈禧的更甚。
李燁肯定。
在抵達了匈奴大營之后。
不管是為了保命。
還是說為了完成慈禧交給他的那個“任務”。
宇文化及定然會向匈奴人透露這些信息。
這是幾乎不用懷疑的。
然而。
李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更何況，派遣其他大臣前往，難免那匈奴人暴怒之下，萬一有什么閃失，都是李燁所不想見到的。
而這邊，宇文成都依舊是皺著眉，思緒再三，卻是拱手道：“陛下，家父實在是年老體弱，難當重任！末將不才，愿替家父前往！”
此時此刻。
宇文成都心急之下，沒有絲毫的猶豫。
當即是跪倒在地上，高聲呼喊。
見得宇文成都臉上焦急且復雜的神色。
李燁瞇著眼睛，上下的打量著這位大夏鼎鼎大名的猛將。
“天寶大將軍。”
微微抬起頭來，李燁的語氣中帶著嚴肅：“此番前往，可是危險重重。”
宇文成都依舊是沒有絲毫猶豫：“陛下，成都成為夏臣，為國盡忠乃是職責。”
“身為人子，為父盡孝亦是本分。”
“于情于理，成都都不能看著家父，獨身一人，身處險境！所以，請陛下恩準，成都愿替家父前往匈奴大營出使！”
李燁沉默片刻。
再次低頭下去：“你已決意？”
宇文成都重重拱手：“臣，縱死無悔！”
李燁笑了笑。
緩緩一揮手：“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好生把握。”
言畢。
宇文成都也是渾身微顫。
抬頭望向李燁，卻見得李燁已經轉頭，不再看他一眼。
此刻，臉上神色俱是復雜不已。
咬了咬牙，便是重重的一拱手：“末將，謝陛下隆恩！”
隨后。
宇文成都直接一轉身，朝著殿外而去。
很快。
于皇宮之外。
見得縱馬疾馳而來的宇文成都。
宇文化及原本陰沉無比的神色，露出一絲詫異。
隨后便是一皺眉，沉聲道：“成都，你來此作甚！？”
宇文成都下馬，朝著宇文化及直接是恭敬一拜：“陛下已經答應孩兒，讓孩兒與父親同往！”
“胡鬧！”
宇文化及咬著牙，環顧四周，是埋下頭去，低聲呼喊道：“你知不知道，此行匈奴大營，乃是何等危險之事！？”
“老夫沒了，這宇文家還有你撐著！若你都沒了，我宇文家該當如何！？”
“給老夫滾回去！”
目光閃爍著。
宇文化及望向皇宮，臉上滿是怨毒之色："這李燁好毒辣的心腸，要老夫去送死便算了！還要搭上成都你！？這是要我宇文家斷子絕后啊！"
宇文成都聽得此言。
卻是臉色一邊，連忙擺手道：“父親想錯了！非是陛下要孩兒前往，是孩兒主動要求的！”
“你小子，為何獨獨幫著小崽子說話？”宇文化及冷哼一聲：“即便如此，那他也不該答應你如此荒唐要求！”
說完。
宇文化及便又是狠狠的瞪了宇文成都一眼，沉聲喝道：“前往匈奴大營，有老夫一人便足夠了！你現在馬上給老夫滾回府上！”
說完。
宇文化及沉默了片刻。
“李燁這小崽子，此番定是要置老夫于死地的！”
又是低頭，神色復雜的輕嘆道：“若老夫回來了，一切都好說。”
又是躊躇了良久。
宇文化及望向宇文成都的眼神，卻是復雜無比。
立在原地許久，才是微微低下頭去：“要是老夫沒有回來……成都，你便遂了你的心思，去當一個忠臣吧。”
說完。
宇文化及看了宇文成都一眼：“成都……”
想要說些什么。
宇文化及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握緊了拳頭：“這小崽子不仁，便別怪老夫不義了！”
話音剛落。
宇文化及便準備離開。
卻被宇文成都再一次的攔住了。
此刻的宇文成都堂堂大夏第一猛將，卻已經雙眼通紅，眼含淚花。
渾身微顫，就連聲音也為之顫抖：“父親，便讓孩兒替你前往吧。”
宇文化及瞥了宇文成都一眼，面無表情。
“啪！”
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宇文成都的臉上。
“逆子，你想要我宇文家絕后嗎？”
宇文化及狠狠的瞪了宇文成都一眼：“你還不明白嗎！？這小崽子就是排除異己，借著出使匈奴除掉老夫，除掉宇文家而已！”
然而這邊。
宇文成都卻依舊是攔在宇文化及面前，微微低著頭：“父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向陛下坦白吧……吾宇文家向陛下負荊請罪，說不定還有……”
話音未落。
這邊宇文化及卻只是一揮手：“坦白？坦白了之后呢？是被降罪之后剝奪官職？還是說問罪處斬？”
“那為父謀劃這么多年，就因為他小崽子的一句話，一切皆成泡影？”
宇文化及獰笑著搖頭：“不可能的。”
宇文成都滿臉焦急，還有說些什么，卻只覺得肩膀一沉。
“成都啊，從小崽子掌控朝堂的那一刻起，為父便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不管是我死還是他死，老夫注定，只能是大夏的亂臣賊子。至于你……”
“老夫此去，十死難生！你想要緊跟著老夫，前去送死嗎！？還是說，你要跟著老夫，一起當這個大夏的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我宇文家只為父一人便夠了。你現在，馬上回府上，收拾細軟，離開京城！立刻，馬上！要么等到小崽子身死，要么是為父身死！否則，你都不要再返回京城！”
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
宇文成都抬頭。
便見得宇文化及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沒有再說些什么，直接縱馬離去。
宇文成都在皇宮面前，站了許久許久。
直到自己父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卻依舊是木然的望著前方。
他沒有再追上去了。
不知何時。
已經流淚滿面。
卻并沒有聽從自己父親的吩咐，離開京城。
深深的看了自己父親離去的方向，旋即轉身，再入皇宮。
他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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