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藍玉所想,孔明燈下,早已有人廝殺埋伏。
三人躲在一處小山坡上,望著下方盆地中的十余具尸體,都是一臉凝重。
“伍長,你發現了多少埋伏?”
藍玉小聲問道。
羅成目光在盆地四周掃過,回答道。
“至少有四處,只不知有多少是咱們自己人。”
“你呢?”
“我發現了五處。”
藍玉咧嘴一笑。
“嗯?”
羅成驚訝看著他,目光示意他指出來。
藍玉一一點指。
“……對面山腰的那叢灌木,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一處洞穴,里面藏的人最多。”
羅成凝目張望,伸手入懷掏出一根有些裂紋的千里鏡,趴在地上觀察。
很快他抬起頭來,對藍玉豎起大拇指道。
“厲害,我沒發現那里。”
藍玉被夸獎,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伍長過謙了,我當初在老家的時候,同朋友上山打過獵,遇到過這種黑瞎子洞,這才看出不對。”
“伍長,咱們一處一處摸過去嗎?”
李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興奮問道。
“不,咱們要先確定有多少自己人。”
“怎么確定?直接喊嗎?”
李谷不解道。
“你們在此看著,若有不對,就想辦法支援我。”
羅成說著,小心爬出隱蔽之處,返身退出盆地,李谷想要跟上,卻被藍玉一巴掌按住了。
“伍長藝高人膽大,老五你就別去湊熱鬧了,省得讓伍長分心。”
李谷猶豫了下,還是點頭,聽從了藍玉的告誡。
片刻,一道馬蹄聲在盆地中響起,一道身影自狹義山道間走向下方,正是去而復返的羅成。
羅成一身皮甲,手握銀槍來到盆地中央十余具尸體處。
那些尸體有隋軍,也有夏軍,應是兩方廝殺后留下的小型戰場,只不知是哪邊偷襲,哪邊被偷襲。
羅成長槍一掃,指著四面緩平山地。
“此地可有隋狗?出來受死!”
他怒喝道。
盆地四周沒有動靜,羅成嘴角挑起一絲冷笑,接著罵道。
“怎么,你們隋人都是沒卵子的廢物嗎!”
他雖然也是隋人,可在父親因楊廣背叛而死后,便不再自認為隋人了,罵出這話毫無心理負擔。
“隊長,咱們就這么干看著?”
一處隱蔽處內,有隋軍壓低聲音憤怒道。
趴在他身旁的隋軍隊長并不言語,只凝望下方。
“會有人出手的。”他說道。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從山間砸出,飛向下方羅成。
石頭很準,但羅成好似背后也長了眼睛,就在石頭砸中他后腦之前,他往后點出一槍,槍尖將石頭點的粉碎。
調轉馬頭,羅成看著站在山腰上的兩名隋軍,冷笑道。
“你們隋軍就只有這點膽量嗎,只敢扔些石頭,不敢跟我正面廝殺?”
那兩名隋軍對視一眼,一點頭,好似做了決定。
下一刻,二人抽出腰間佩刀,朝著山下殺來,羅成哈哈一笑,躍下馬背,將長槍放回背上,抽出佩刀殺了上去。
雙方殺至近前,其中一名隋軍斬出勢大力沉的一刀。
“該死的夏狗,還我兄弟命來!”
羅成不閃不避,同樣劈出一刀。
雙方長刀在半空相撞,擦出火星,羅成只感覺虎口微麻,他對面那人卻是踉蹌倒退。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沒本事的人上了戰場,死了也是理所應當!”
羅成大笑著飛出一刀。
那隋軍想要躲閃,可飛出的長刀太快,只眨眼就刺穿了他的胸口。
刀身力道將他帶飛出半米遠,直接插在地上,滿口血沫,還未落地就已經死透了。
“你找死!”
另一名隋軍在旁邊游弋,還想找機會給羅成抽冷子來一下,哪想到不過一合,自己兄弟就已經死在羅成手下,頓時氣的渾身顫抖。
他沖上前,長刀不要命朝著羅成頭上劈砍。
羅成后退半步,左右躲閃。
其實只要抽出背上長槍,他就能輕易了結面前這名隋軍的性命,可他沒有,反而像是在戲弄對方,只閃避不出手。
“隋軍都是你這種玩意兒的話,我勸你們還是回家幫女人帶孩子吧,別上戰場了,戰場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一邊閃躲,羅成嘴上不饒人,不斷刺激著對面隋軍。
“你你你!”
隋軍氣的兩眼通紅,橫掃出一刀。
“蠢貨。”
羅成眼睛一瞇,左移半步躲開刀身,抬起一腳點在對方握刀的手腕上。
隋軍吃痛,長刀打著轉飛出五六米。
這下子,兩人都沒了兵刃,那隋軍還想用拳頭攻擊羅成,不料羅成卻已經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喉嚨,舉上半空。
二者身高相差不大,羅成卻能將他舉上半空,力氣之大令人乍舌。
“藏在附近的兄弟們,你們看見了嗎?隋軍都是這種廢物,你們還怕什么,還躲什么!”
羅成高聲喝道。
話音落下,羅成手中加力,咔吧一聲,將手中隋軍的頸骨直接捏碎,隨手扔開尸體。
羅成施施然抽出自己的長刀,同時對山上山上的藍玉二人打了個手勢。
“兄弟說的不錯,隋軍這么弱,咱們還怕什么,殺光他們!”
藍玉猛得起身,抽出腰刀沖向距離最近的一處埋伏點,李谷立刻跟上。
隨著二人殺出,接連有三處埋伏點,也冒出穿黑衣的夏軍,朝著附近殺去,周圍躲藏的隋軍見狀,也不敢再埋伏,紛紛沖出,同夏軍殺在一處。
雙方人數不多,只三四十人的廝殺,喊殺生卻將整個盆地塞滿。
片刻,戰斗停歇。
羅成抽出背上長槍,貫穿最后一名逃跑的隋軍,這才扭頭看向周圍。
李谷和藍玉身上又增添了幾道傷口,不過并不致命,除了兩人外,還有七八名隋軍快步走來。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對羅成抱拳道。
“零五,零二,零八,十五,伍長方遷。”
“零五,零三,一八,二四,伍長羅成。”羅成回禮,并指著藍玉兩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兩個兄弟。”
聽見羅成這么說,方遷并不驚訝。
“羅兄弟好武藝,光你們三人就殺了近半隋軍,方某佩服。”
方遷說著,從懷中掏出近二十枚代表功勛的隋軍木牌遞給羅成。
羅成坦然接過。
他們只三人,搜索散落在盆地間的戰利品過于麻煩,不如交給方遷和他身后的人來做,至于搜到什么值錢物事,羅成也不在意。
他缺錢,但功勛對他來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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