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收夜香的,俺家里有,你來。”
“俺家也有。”
“俺也是。”
一聲聲呼喊聲從挨家挨戶傳來。
不少婦人還伸出手招呼著馬無敵先上她們家。
“哼!”
馬無敵哪里受得了這種使喚。
平日里的身份無論是在馬家還是在方悔陣營,可都是被人捧著供著的。
此刻不由冷哼一聲,冷眼掃過剛才喊得最大聲的幾個百姓,屬于九品武者的氣勢是不怒自威,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什么情況,這倒夜香的怎么讓俺有些害怕。”
“他好兇啊。”
被目光掃過的百姓突然就后背一涼,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馬無敵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眼神在死死盯著他,讓他下意識一個激靈。
這死亡凝視不用說,自然是來自屋頂正在盯住他的呂布。
“呵呵,別急,老夫一家一家來,呵呵。”
馬無敵頓時收斂,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再看過去宛若一個普通不過的小老頭。
“難道剛才都是錯覺?”
“我就說嘛,這老人家看起來也怪和善的。”
那被馬無敵的氣勢嚇住的百姓此刻不由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
“謝謝夜香師傅。”
一桶一桶的馬桶被遞到了馬無敵的手上,然后被他倒進了板車上的大桶里面。
見到馬無敵如此識時務,呂布又繼續優哉游哉的翹著二郎腿躺在屋脊上曬著太陽。
而這邊,馬無敵已經被臭氣給熏得快要吐了。
他何曾干過這種臟活,那腥臭之物遞到他面前時,他干脆直接閉上了氣。
好在他乃是九品的實力,一時半會不呼吸也不會怎么樣。
“估計老夫是第一個用內力做如此之事的武者了,哼哼,老夫就不信你能一直在這里盯著,早晚有不在的時候。”
馬無敵瞅了一眼屋頂之上的呂布,心中憤憤道,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神色。
他現在只把自己當成了忍辱負重,就等著呂布不在的時候偷偷溜走。
仿佛是被他看了一眼引起了呂布的察覺,隨即他便看到呂布瞪了他一眼。
九品武者的神識和感知何其強大,馬無敵瞬間變得低眉順眼,麻溜干起活來。
“謝謝夜香師傅。”
“忍辱負重。”
“謝謝夜香師傅。”
“忍辱負重。”
每當接過一桶屎尿,他便給自己暗中鼓著勁,沒過一會,這整條街竟然就被他給全部收完了。
“今天的夜香師傅干活挺麻利呀。”
看著馬無敵佝僂著身體拉著板車遠去的背影,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贊嘆道。
又是一連收了兩條街的屎尿,馬無敵看兩個大桶都給裝滿了,才開始往回運。
他要按照呂布的吩咐把這些屎尿全部運到城內一處固定的地方,然后會有人把這些污穢之物發酵成肥料用來灌溉城內那些田地。
徐長壽主打的就是一點不浪費。
就在他準備歇歇的時候,呂布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別停,這城東的區域要全部收完才算完工。”
“憑什么!別人都是三條街!”
馬無敵感覺自己被針對了,他早就在剛才收夜香的時候向那些百姓打聽了,其他的夜香工都是只用收三條街,把兩大桶裝滿就可以收工了。
“你可是九品,能和那些普通人比嗎?這未免有些自降身份吧?”
呂布揶揄道。
“自降什么身份?這收夜香有個屁的身份!”
馬無敵怒吼道。
本來收了一早上的屎尿就夠讓他憋屈了,現在竟然還沒完,他的怒火自然壓不住了。
“呵,縣衙對夜香工每個月都有任務考核,會對你們這些人進行評比排名。
若是你考核不合格,我家公子說就閹了你。”
呂布說道。
“呵,呵呵。”
聽到呂布的話,馬無敵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徐長壽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
那張臉的背后是一張披著人皮的豺狼。
迫于對身體發膚的珍惜,馬無敵無奈又開始了他的工作。
“對了,我家公子還說了,若是你能拿夠十次考核的上等名次,年終拿到夜香冠軍的稱號,就可以給你減刑放你回去!”
呂布對著那道身影說道。
蘿卜加大棒,激勵和處罰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呵呵,老夫自己會逃,用不著去評那個夜香冠軍。”
馬無敵心中恨恨,又繼續了他的收糞大業。
夜幕悄悄降臨,馬無敵在專門給他騰出來的地牢里借著月光審視著自己的腳鐐。
白日里他一直被呂布盯著,根本沒有時間去查看。
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一副腳銬,豈能困住他這個堂堂的九品。
然而,現在他卻目光呆滯,內心卻已經沒法淡定了。
“怎么會,怎么會拉不斷呢。”
他看著那泛著銀光的三指粗的鐐銬,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他發現自己用了十成的內力,依舊無法撼動這腳銬分毫。
這讓他原本的逃跑計劃直接就夭折了。
這腳銬限制了他腿上的活動,不解開的話,根本就無法施展輕功。
不能施展輕功,這白子城的城墻他還怎么出去?
他沉默了,他抑郁了,他抓狂了。
他哪里知道徐長壽為了將他這個九品高手的危險系數降低,直接從商城里兌換了二十斤的螺紋鋼出來,給他專門打成了腳銬。
九品武者不是神,面對螺紋鋼的強度也只能扼腕嘆息。
“難道老夫真的要靠那個夜香冠軍才能出去?不,這不可能!”
他雙手的手指陷入了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充滿掙扎和不甘。
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后還怎么做人?
這讓馬家人怎么看他?
說他馬家大長老曾經身處敵營不甘墮落,收糞漚肥,終于拿到了夜香冠軍的稱號順利被敵人給送出了城?
他還要不要老臉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
大街上就出現了一個拉著板車的身影。
“收——夜香——嘞!”
震天的吆喝聲驚醒了還在熟睡中的不少人。
“今天怎么這么早啊。”
一個中年漢子迷迷瞪瞪開了門,探出頭對馬無敵好奇問道。
“廢話少說,有夜香沒?”
“啊?早上還沒來得及那啥,要不我等別人來收?應該還會有別的師傅吧?”
那開門的漢子一臉懵,沒搞清楚狀況。
“有屎尿趕快拉,老夫在這里等著!”
馬無敵催促道。
逃跑的計劃他從未放棄,但是這夜香冠軍他也要拿。
雞蛋不能放到一個籃子里,這是馬無敵活了一輩子的經驗。
起這么早就是為了趕在其他夜香工出工前盡可能多的收集夜香。
“這還不卷死你們?夜香冠軍非老夫莫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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