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染歪頭看看他,手撐著下頜,又困惑了,
“你是什么知道我的?”
她今天出現在這兒,他一點都不吃驚。
甚至,在她同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亦是一臉淡定。
要不是他最后慢悠悠說了話,她都覺得自己腦子抽了。
再瞅瞅他。
難道他一早就知道了?
司白羽看出了她的疑惑,回答,
“從‘一陣風兒來’的時候。”
戚染染:“……”
眼睛眨動了兩下。
擰擰眉頭。
一時間竟然還想不出來。
總感覺是很久很久之前發生的事了。
如今的司白羽始終是淡然的模樣,琥珀色的眸子微垂帶著淺淺疏離。
當時,他初回京,由宮人帶領,從御花園經過,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腳步微停時多看了一眼。
雖然沒有看清人的樣貌,
但腦海閃動過念頭。
后來,聽宮人提到貴妃娘娘研制出了雜交水稻,他更確定她穿越者的身份。
之后,遠遠地觀察過幾次。
確定她是他要見的人。
也正是確認了這一點,他才會準備和她見面。
昨夜,他得知夜宴安排在太后宮中,才會等在那條必經的路上。
這才會有昨晚他們的相遇。
他知道,她的好奇心。
也預料到,如果她是他要找的戚染染,
那么,她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一定有反應。
果不其然,他在今日清晨看到了她。
戚染染漂亮的桃花眼里裝著的全是驚訝,
“所以,你早早就認出我了?”
司白羽視線看過來,對上她眸子,目光認真虔誠,
“我記得你的眼睛。”
一直都記得。
戚染染哥們似的給了他一眼,換做兩手捧臉,咂舌,
“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既然知道了那不早說。
找人給我傳個話也行啊。”
她是一直沒發現。
要知道是他,她早來了呢。
可惡,他早早發現了居然一直都不說。
也太不夠意思了。
司白羽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情緒,
“你我身份的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是每個人都對未知的事物都有一顆接收且包容的心。
萬事,還是謹慎些為好。”
這也是他始終獨來獨往的原因。
親力親為,總好過假手于人。
戚染染聽了他的話后,肯定地點點頭,
“有道理。”
再看面前人,戚染染心虛地吞了下口水。
確實。
跟他一比,她大大咧咧很多。
主要是肆無忌憚。
因為她沒想過會遇到跟她一樣穿越的人。
不過,現在也挺好。
她遇到了特別要好的小伙伴。
煮茶的器皿咕嘟咕嘟開始冒大泡,司白羽添加了少許鹽,淺嘗水味,似是不經意提起,
“他對你可好?”
他?戚染染一想,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宇文宸。
想到宇文宸,戚染染擺了擺手,嘴上說著嫌棄,唇角卻控制不住地往上翹,面上添了羞澀和女兒家的嬌俏,
“還行吧,那就那樣,湊合湊合能過。”
話雖如此,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幸福的模樣。
司白羽瞧見了她的歡喜。
她眉眼的歡喜耀眼到令人恍神。
失神間,第二次沸騰的水珠濺出來燙在手背。
他思緒微斂,舀出一瓢開水,用竹夾在水中攪動成水渦,使水沸度均勻,用量茶小勺取了茶,添入水渦中心,再加以攪動。
戚染染看著他行云流水一般的動作,賞心悅目,
“你做這些倒是挺熟練。”
“習慣了,”司白羽啟唇時,水面已經開始了第三次沸騰,他將原先舀出的水倒回,使水停止沸騰,生成茶沫,再把茶沫上形成似云母的一層水膜去掉,“閑來無事,也只能靠做這些打發時間。”
戚染染挑了一邊的眉頭,
“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操作的。”
太謙虛了吧。
她就沒這閑情逸致,煮茶品茶。
煮茶‘三沸’之后,司白羽取來瓢向茶盞分茶,取出來的第一瓢固出在熟盂里,然后再將第一杯先遞給戚染染。
戚染染從頭到尾看完了他的操作過程,現在到了品茶的時候,她倒是緊張起來,手下意識在膝蓋上蹭了蹭,這才去接司白羽的茶。
輕抿一口,鮮香,味濃,跟以往喝過的都不一樣。
司白羽也為自己添了茶,道,
“如果他對你不好,記得告訴我,我帶你離開。”
戚染染驚呆了,“啊?”
稍抿了唇角,環著手臂,一臉的調侃,
“放心,倒是不用你說,我也會先跑路的。”
不過,應該不會有那個時候~
司白羽為自己添了杯茶,只說,
“你這性子太活潑,這宮里太悶,你未必待得住。”
“嘿嘿,還好,”戚染染繼續抿口茶,老實交代,“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擔心過,不過,等待得悶了,他會帶我出宮逛逛。”
要是他不肯帶她的時候,大不了就是來一通撒嬌,
然后再猛親他記下,最后肯定就妥了~
說完,還跟他說起自己的光輝事跡,
“你知道不,我還開店了呢,生意老火了,好多女孩子都喜歡。”
正在此時,傳來李公公的唱報聲,“皇上駕到。”
戚染染詫異地往殿門口看一眼。
他怎么來了呢?
正想的時候,宇文宸已經走進來。
他一身繡著金龍紋的玄衣,披在身上的大氅也是黑色,貴氣逼人,卻也冷峻不失威儀。
“聽聞貴妃在此,朕有事要與貴妃商議,正好就來一趟。”
宇文宸見過司白羽,再見面只是相互頷首打過招呼。
戚染染見人來了,把茶盞放下,面子上也裝一裝,起身,
“國師,先告辭了。”
司白羽亦是換做一如既往的疏離態度。
待到戚染染走后,殿宇中又再次恢復了安靜。
司白羽站在原地,視線看向前方,看向人離開的方向。
嘆道,“瞧樣子,是不記得了。”
說話間,手上用力捏碎了手中握著的杯盞。
茶盞碎裂,刺入肌膚。
指尖瞬間染上了血跡。
鮮艷的顏色縈繞在指尖增加一抹詭異的艷麗。
他卻像是從未感受到痛一般,自言自語,
“也對,太早的約定不能當真。”
偏偏他已當了真。
茶盞碎了一個,這一套就無用。
他將桌上的茶盞連同碎了的一起扔掉。
只剩一只杯盞。
是她剛剛用過的。
等手上的血跡擦干凈后,他才伸手拿過她的茶盞。
用她的杯盞抿了一口茶。
原本疏離的目光閃過一抹偏執。
能夠引得他在意的不多。
跟她有關的,他要都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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