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鄒氏繼續出聲,帶著一臉的殷切,
“老爺,既然來都來了,不如一同看看連翹?
這孩子現在就一個人,真病了,身邊沒人照料怎么能行!”
這話說得很好聽。
完全忘了自己在連家門前大哭大嚎的模樣。
末了,眼神還得意地瞟了眼茯苓。
她這個舅母的進門敢攔著,
她就不信,當親舅舅的進門還敢再攔!
茯苓看著迅速變臉的鄒氏,真心覺得,這人不去當戲子太可惜了。
就沒見過這么會演,這么招人厭,招人恨的!
不過,讓她最緊張的還是舅老爺的態度。
姚致和想了想,眉心皺著開口,
“既然連翹病著,那就改日再來,
哪有讓病人病著出來見客的。”
茯苓內心一喜,趕在鄒氏的話前搶先接了話,
“多謝舅老爺,
多謝舅老爺體諒。”
說完,朝著鄒氏露出一記大大的微笑。
鄒氏簡直是要氣死了。
還想再開口,姚致和已經徹底冷了臉,橫著眼,半點不客氣,
“是耳朵不好使,還是腦子不夠用?
需要我把話再說一遍?”
鄒氏:“……”
行吧,她忍。
茯苓很懂事地行禮,
“舅老爺,舅夫人,表少爺慢走。”
姚致和應了聲,先往前面走。
鄒氏瞪了茯苓一眼,隨之跟上。
但姚顯揚還是不愿意走,在原地杵著,忍不住往院里再看看。
姚致和走了兩步,察覺腳步聲不對,轉了頭,見姚顯揚呆呆地站著,張嘴就是猛懟,
“怎的!沒聽到我的話,還在這杵著!
要不干脆把這門口的石獅子挪了,給你騰出地方。”
鄒氏見兒子吃癟,本能地護著,拽了拽姚致和的袖子,悄悄壓低了聲音,
“小點聲,讓旁人聽到多不好!”
姚致和直接把袖子抽回來,音調不降反而提了兩個調門,
“我瞧著他就是沒長耳朵,不大點聲,破不了他的傻勁。”
鄒氏恨得咬牙。
哪有當老子的在外面這么數落兒子的!
但曉得茯苓就在一邊看著,有再多的話只得忍著回去再說。
等終于回到客棧,姚顯揚的魂像是被勾走了,直接回房間懨懨地躺著。
鄒氏的心不死,找姚致和繼續商量,
“你看,咱們來了都有五六日了,一直在客棧待著也不是個辦法,
要不還是去家里呢?
連翹現在病著,咱們過去了,還能幫著照顧!”
“你照顧?”姚致和冷嗤,“那院子有那么多人,用得著你往前面湊?”
鄒氏受慣了姚致和的脾氣,臉上陪著笑,
“那都是些奴婢的,哪有咱們這些帶血緣的親戚盡心心力。”
姚致和聽著鄒氏的話,幽幽,
“連翹是我妹妹的女兒,是我親外甥女。”
換句話說,更精確些,跟連翹有血緣關系的是他,不是她。
鄒氏面上僵僵的,聽明白了姚致和陰嗖嗖的話里有話。
“至于,你說那院里的人做奴婢的……呵!”姚致和轉過頭來問,“那我倒來問問你,連翹喜歡吃什么?喜歡用什么?平日里有哪些愛好?”
鄒氏空張了嘴,但良久過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姚致和冷嘲一笑,
“這不就是了!
你說你了解,可你所知所想,還不如在連翹身邊伺候的人,
我看連翹有分寸,身邊的人也不會差到哪去,
既是如此,你何必操勞那么多心?
說白了,就是閑的。”
鄒氏連番被懟,一句話都借不上。
可姚致和的話卻沒說完,嘆了句,
“這天底下不是就你一個聰明,別整天都打量別人是傻子,
不該是你的,你落不著,趁早趕緊歇了心,
顯揚也到了成婚的年紀,早早給他說門親才是正經事。”
說完,直接躺在床上去休息。
鄒氏眼睛一露光,總算覺得能跟姚致和把天聊下去了,
“說到咱們顯揚的婚事,我正要與你說,
咱們大老遠的來,不就是為了兒子的婚事。
眼前就有個好的,何必再往外找!”
“你是說連翹?”
鄒氏喜不自勝,“這是自然!”
“哦。”姚致和沒精打采,把話說明白,“你要是有這個念頭,趁早斷了。”
鄒氏:“……”
姚致和在床上躺著闔著眼,
“要是原先我的話沒說明白,那今日我就再說明白些,
你想讓顯揚娶親,我沒意見,
但娶連翹,不行。”
原先還有點猶豫,但來的這些天他算是看明白了。
有些話沒直說,不代表他看不明白。
“為什么!”鄒氏急著,“咱們都大老遠來了,這親上加親的婚事,怎么就不好了。”
姚致和聽著鄒氏的念叨,沒辦法只得睜開眼,
“你的兒子什么樣,心里真就沒點數?”
鄒氏:“……”
“給顯揚說親,可以!
將連翹說給他,不行,
就他那個呆頭呆腦愣頭樣,哪里配得上連翹!
連家門口的石獅子都比他強!”
鄒氏:“…………”
“他是能懂經商,還是能聯絡人際?
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體察人心,他都做不到吧!
至于聰慧,呵,就更沒有了!
在他身上我早就不求有什么功名利祿,
索性都養成這樣了,四肢健全平平安安地娶個親,能延續我姚家的血脈就行。”
再求別的,那可真是癡心妄想。
兒子輩他已經不指望了,就期望將來孫子輩情況能好點。
鄒氏捂著胸口半天沒說話。
她覺得自己沒被氣死在連家門口,反而要被慪死在姚致和面前。
就沒見過當老子這么嫌棄兒子的。
可姚致和一副早就看開的淡然,睨了她一眼,
“還有話說沒?沒話說,我就睡了。”
鄒氏閉著眼,把頭扭到一邊,懶得再搭理。
生怕自己再多聽他幾句,真的會把自己氣死。
另一邊,戚桓宇想到連翹走時急切,讓硯之去看看情況。
硯之去的晚,沒能看到好戲,但從別人那里聽了不少的消息回來。
等見到戚桓宇后就一五一十將消息說了。
戚桓宇聽了硯之的話,想到今日見連翹,就覺得她面色虛白,總顯疲態,原來真是病了。
硯之伸手在自己公子面前晃晃,問,
“公子,咱們要不要去看望連小姐?”
他覺得是要的。
他覺得連小姐肯定是因為這些天幫著公子才累到的。
就是不知公子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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