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聽到詩會兩個核心字眼,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后,再次向裴光麟和韓楓,隨后哎呀一聲。
“今天書齋舉行拜學典禮,我給忘了。”黎敏小臉漲紅,她這幾日老是圍著韓楓轉,把這么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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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黎敏一直紅著個臉,一直不敢與韓楓二人對視,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裴光麟率先揭開馬車前簾,轉頭對著馬車內的二人說道。
“天下書齋到了!”
韓楓起身走出馬車,一躍而下后著依舊未動的黎敏問道:“你不打算下車嗎?”
聞言黎敏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俯身走出馬車后,見韓楓伸出手給她搭著,她便也順勢將手伸了過去。
三人下了馬車后,周圍很是安靜,只有馬車離開車輪碾在地板上的聲音。
前方是一座高大的牌坊,上面寫著‘天下書齋’四個大字,牌坊后有一廣場,上面有著三個石像,廣場的盡頭是一片樓宇,在那片樓宇中能清晰的到一座高聳的木塔。
“怎么一個人也沒有啊?”著眼前的景象,韓楓率先發問,他原想這么重大的儀式會有很多人前來圍觀,沒想到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瞧見,實在有些搞不懂。
“此乃書香圣地,自然不像東西市那般,人群喧鬧,吆喝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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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韓楓露出了疑惑的樣子,黎敏立刻回答道,先前韓楓對她的連翻嘲諷,終于是有機會還會去了。
著黎敏稍顯得意的模樣,韓楓也沒再問東問西,一路上跟著裴光麟,不時地回頭一眼黎敏。幾次回頭都著黎敏緊握拳頭,好像隨時都會偷襲他一樣。
從三座石像旁走過,韓楓仰頭望著,感覺有些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這是三圣像,文壇史上的三位圣人,很久以前便屹立在此了。”見韓楓神情專注的盯著石像,裴光麟向其解釋道。
韓楓也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回復什么,然后繼續跟著向前走,不過聽了裴光麟的介紹,他才想起來,那尊站在中間的石像,好像是有著圣人之稱的孔子。
穿過廣場,走進宛如城門般的入口,終于是走進了這片建筑之中;在裴光麟這位老生的帶領下,韓楓黎敏二人很快登記好相關的信息,隨后便前往典禮的舉辦地點。
走到一處院子,院子很大,院子的盡頭的石階通向一處高臺,高臺之上便是韓楓先前到的高塔,高塔全是木頭建成的,七層塔檐,塔尖一根鎢鐵矗立著。
目光回到院落里,眾人整齊盤坐在地,目光凝視著前方,沒有交頭接耳,安靜的有些不像話,的韓楓心里發麻。他是一個比較活潑的人,在這種場合里,他感覺極為不適應。
韓楓與黎敏來得比較晚,最后一排還剩兩個位置,走到位置旁,放眼望周圍,卻到幾個熟悉的背影。
第一排中間那極其醒目的光頭,中間一戳頭發編成辮子垂都后腦勺,那人便是西涼文學圣子-次加云丹,韓楓還以為他隨著西涼使團回國了,沒想到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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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王欣蘭,南越國的柳如虹也在第一排,甚至那段天章也來了,記得那廝當日都沒去參加仲秋詩會,居然也晉級了。
搖了搖頭,感覺有些燒腦,韓楓沒在多想,回過神來后坐到地上的蒲團上;再一旁的黎敏,早已經乖乖的跪坐好。
不一會,兩隊人分別從高臺兩側走向中間,然后互相行了個禮,轉身面向臺下,其中一年邁的老者向前邁了一步,開始對著下方說話。.
“今日是天下書齋的新生拜學典禮,今年入選的人數依舊是六十人,其中有皇室詩會的前十二名,四閣初比的前三名,還有書齋詩會的前三十六人。以上名額有重復者,由之后名次替補。”
“在場的諸位,即日起便是書齋的學子,你們中有的是官宦之子,有的是平民百姓,甚至有的來自皇室,但到了書齋,你們就得摒棄世俗尊卑,視他人為同僚,以禮敬之,以文尊之。”
之后便是前輩們的輪番發言,以及介紹拜學典禮的流程,還有最的選閣。
韓楓很認真的聽著,不過思緒還是不能太集中,畢竟來的路上顧著和黎敏拌嘴,把吃飯的事都忘了,現在餓得有些心慌,冷汗不斷滲出。
他極力的控制自己,時不時用衣袖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一旁的黎敏也注意到了韓楓的舉動,有些擔憂的用余光觀察著,不過典禮還在繼續,她也不好過去詢問。
在此間,書齋給入選的人每人贈予一套文房四寶,分別是諸葛筆,松煙墨,蜀紙與龍尾硯。
韓楓一開始不知道這些東西作何用,不過到一旁人那驚喜的目光,想必這些東西應該挺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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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個時辰后,終于典禮進行到最后一步,臺上的人介紹著選閣的規矩,臺下由兩人給每人分發了一根竹簡,一會兒依次走到臺上,桌子上有四個刻著書閣名的竹筒,將自己的竹簡投入心儀的竹筒中便可。
韓楓在此前便決定拜入劍南閣,裴光麟介紹過,西涼國入選的文人基本上都加入王摩詰的山南閣,南越國的文人則加入柳河東的嶺南閣。
剩余的就都分散加入江南閣和劍南閣。不過近年來加入江南閣的人數比例占了很多,是因為李太白任劍南閣閣主后,管理懶散,學生學成入官場的人很少,反而江南閣的學生入官人數攀升。
韓楓不禁感嘆,即使是淡泊名利讀書人,也還是會被權利所惑;不過再一想,追求什么是別人的自由,只要不影響他就好。
而這也正好合了韓楓的意,沒人和他搶,那可太好了。他本就喜歡自由,要是加入書閣后得每天來上課,那他還不如不加入,耽誤他辦事。
終于輪到韓楓他們這最后一排,韓楓起身一旁的黎敏也跟上,可剛起身腿上就傳來一陣酥麻,差點癱倒在地,還好韓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能走嗎?”韓楓關心的問到,黎敏已經跪坐一個時辰,肯定退都坐麻了,這點韓楓自然是得出來的。
“沒事,坐太久了,走兩步適應一下就好了。”
“那我先扶你一段路吧!”顯然韓楓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若不是這里人多,背她過去都沒問題。
感受著韓楓投來的關心,黎敏心中微微一暖,隨后只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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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楓將一只手給黎敏撐著,行了一段距離,黎敏的腿也慢慢的恢復正常,有些不舍的松開手,對韓楓道了聲謝便跟著前行。
走到高臺上,韓楓著桌上四個古樸的竹筒,將手中的竹簡投入刻著劍南閣的竹筒中,黎敏到韓楓投的竹筒,想也沒想跟著投在一起。
正當韓楓準備走下臺時,身體一側的老者叫聽了腳步。
“你便是韓楓吧!”
“學生韓楓,見過先生,不知先生有何事?”
韓楓聞聲望去,一位年過古稀的老先生面帶笑意著他,老先生面露慈祥,儒雅隨和,頭發和胡子全是白的,不過依舊精氣十足。
“那首水調歌頭是你所作?”著韓楓傻楞的笑,老先生當作其默認了,然后很是欣慰的稱贊道:“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而老先生一旁的老者也附和道:“這學生確實不錯,當日在江南閣也是鋒芒畢露,詩壓群雄。”
說話之人正是當日江南閣詩會的住持者,江南閣的副閣主柳安先生;不過最讓韓楓驚訝的是柳安對那老先生的態度。
記得黎敏曾說過,柳安可是比一些文宗資歷都深,而他卻對眼前的老先生那么恭敬,確實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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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韓楓木訥的模樣,柳安向其介紹起老者:“韓楓,這位是書齋儒圣先生,乃是天下書齋山長。”
聞言韓楓對其抱拳深鞠一躬,雖然山長是什么他不太清楚,想來是書齋的核心人物,不過儒圣這樣的稱謂光聽著就很厲害,所以他想也沒想就行了個大禮,表示對其的尊敬。
儒圣扶起韓楓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肯定道:“不驕不躁,溫和謙遜,是個好苗子,日后成就定不弱于我等。”
一旁的諸多老者也相繼點頭,確實,韓楓目前的成就別說同輩文人,就是與這些文宗年輕時相比也不遑多讓。
一時間韓楓被夸得面紅耳赤,這場面像極了年少有為的你過年回家,被一群親戚圍著夸獎的場景。
眼著黎敏都返回位子坐著了,正當他有些不知該怎么說告辭時,儒圣掏出一塊紫黑色木牌,當著臺上臺下眾人的面,將木牌交給了他。
此刻原本場中安靜的眾人在也壓制不住驚呼出聲,全部人都一副震驚的臉,只有韓楓握著木牌一臉疑惑。
“今日老夫將此令賜予韓楓,就是告訴你們,天下書齋不重背景,不重朝戶,不重資歷;若是有才者皆能獲得君子令!”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