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15章 西藥買賣
  顧舒窈知道,顧勤山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羅氏一定知道顧勤山的下落。羅氏之所以之前不告訴她,估計是怕顧勤山知道她讓顧舒窈去當那只翡翠白菜。

  羅氏雖然不滿意顧舒窈的做法,但想著總比地契、店契什么落在外人手里的好,而且她一向覺著顧舒窈好糊弄,這回說不準是六姨太還是張夫人在背后教她,到時候多說幾句好話或許又弄回來了。

  羅氏嘆了口氣,板著臉不太情愿道:“你哥哥在如意樓有個相好,他經常在那里抽大煙,估計是去那了。”

  顧舒窈覺得又氣又好笑,現在這個樣子居然還有心思去抽鴉片,“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誰搭理他?”

  “盛州城里有位周三爺,這幾年總是請你的哥的客,看著是闊綽,每回你哥哥賭輸了也都是他墊錢,可你哥賭博、抽鴉片那些個毛病也是從他那學的,這些年敗了不少錢!”

  顧舒窈似乎明白了什么,問羅氏:“這周三爺做的是什么生意?”

  羅氏皺著眉頭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你哥說,那姓周的不只是個生意人,不是很干凈。所以一直不愿意賣藥給他。”正說著,羅氏想起什么,更急了,“現在西藥查的嚴,都不許出燕北六省。要是不小心賣給了土匪,或是到了別處,這怎么說得清!”

  藥材?土匪?顧勤山?顧舒窈腦子里突然“轟”地一聲,像是要炸裂開,漸漸地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一個熟悉的畫面來:戴綺珠穿著一身民國時期的白色修身套裙,優雅地坐在咖啡店的沙發上,她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翹著的二郎腿修長筆直,朝著她微微一笑。

  顧舒窈的記憶十分模糊,隱隱約約記得她說:“你哥哥私下里一直跟匪賊有來往,為他們提供西藥。要是讓少帥知道了,誰都救不了他。我記得你好像只有這么一個哥哥。”

  顧舒窈回過神來,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越發意識到這件事的利害,聽著羅氏說周三爺并不只是個生意人,心里有了打算,回頭對賭坊管事笑了笑:“我想向你借點人。”

  那一頭如意樓里,殷鶴成正坐在椅子上抽煙,他穿著長袍便服,和如意樓里的朱漆戧金倒十分相稱。殷鶴成身邊只跟了任子延和兩個便衣衛戎,因著如意樓是個抽鴉片、狎妓的地,他不常去,樓中的妓.女也不認得他。妓.女推門進來,取了長煙槍過來替他點煙,不料被他冷臉回絕,“不必了,出去。”

  不抽大煙、不玩女人來什么如意樓?妓.女撇了撇嘴,望了一眼眼前的年輕英俊男人,不情愿地往外走。

  任子延笑了,開他玩笑:“雁亭,你怎么這么不解風情,這里雖然不夠洋派,在盛州里也算是個上檔的地兒,聽說陳師長他們經常來這。”

  殷鶴成沒有理他,拿出一封信遞給任子延。任子延看了一遍,微微挑眉:“怪不得你今天暗中布下這么多兵力,這到底是誰寫的?”

  “不清楚,副官在給我送的報紙中發現的。”

  這是一封匿名信,簡明扼要寫了一段話,匪賊又派了人來購買西藥,準備在如意樓和盛州的藥材商談交易。

  殷鶴成治理匪患已有一年,然而土匪依仗著地理優勢,隱沒在深山叢林中,每次都不能除盡。更重要的是,他還發現一直有人在給土匪提供西藥。

  殷鶴成為了抓這個現行,不僅親自出面,還特意命人提前定了十幾間包廂,如今這如意樓里空著且被別人定下的,只有三樓他們隔壁那一間了。

  正說著話,有人摟著妓.女從外邊的走廊走過,然后拉開門蹩進了隔壁的房間,任子延給殷鶴成使了個眼色。殷鶴成不動聲色,點了一根煙安靜抽著,不一會兒,有侍從官進來通報,小聲在殷鶴成耳邊匯報:“少帥,剛剛進去的是盛北的藥商顧勤山。”說到顧勤山三個字的時候,那侍從官稍微頓了一頓,小心看了一眼殷鶴成的臉色。

  任子延就站在邊上,聽見了,也看了一眼殷鶴成,只見他仍抽著煙,鎮定自若,并不是很意外。

  一旁的自鳴鐘滴滴答答地轉,樓梯口終于又傳來了聲響,先是傳來輕巧的腳步聲,然后是推門聲,不一會兒又聽見老鴇帶著人匆匆趕到樓上來。

  殷鶴成注意著隔壁房間的聲音,可才聽了沒多久,他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

  羅氏最開始不愿進來,她覺得這里不是女人來的地方。顧舒窈不在乎,她還記得上次帥府宴客時出的事,而戴綺珠更是用這件事來威脅顧小姐,想必殷鶴成對剿匪一事相當重視,萬一出了什么事,顧家連同她就都是死路一條。

  顧舒窈帶著羅氏推門進去,房間里煙霧繚繞,熏得人眼淚都快出來,顧舒窈緩了一會才看清,顧勤山正一榻橫陳,躺在塌上抽鴉片。房間里并沒有別的男人,只有一個嬌艷的女人穿著高開叉的旗袍,倚在他身側替他點煙。女人露出一大截白嫩的大腿來,而顧勤山的手就停在她的腿上。

  顧勤山看見顧舒窈和羅氏也吃了一驚,坐了起來,“你們怎么到這來了?”

  羅氏不等他說完,直接沖了上去,一手將顧勤山身側的女人擰了下來,“狐貍精,你還敢勾搭我男人,我要你好看!”

  “爺,救我!”妓女捂著臉,連忙瑟瑟縮縮地往顧勤山身后躲。

  顧勤山想要在他那相好的妓女漲面子,蹭地坐起來,直接給了羅氏一巴掌,“賤婦,你還敢當著我的面打人,看來在家是少收拾你了。”

  羅氏被他那一耳光打的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穩,顧舒窈連忙扶住她。

  顧舒窈看著顧勤山這模樣好不囂張,完全不像一個才把家底輸空的人,他有妻有女,卻不見他有一絲愧疚。

  在門外猶豫不前的老.鴇聽見吵架的聲響,連忙進去拉顧舒窈和羅氏:“我們這就不是女人來的地兒,有什么事回家再談,免得在這駁面子,快些走吧。”說著朝門外的打手使了個眼色,看樣子是還不走就要攆人了。

  那妓.女也扶著顧勤山站起來,緊緊摟住顧勤山的胳膊,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容。

  羅氏氣得發瘋,顧舒窈卻不慌不忙,突然問老鴇:“在你們這抽一宿大煙要多少錢?”

  老.鴇笑了笑,“有錢也沒用,我們這不收女客的。”

  顧舒窈冷笑了一聲,絲毫不留情面地揭了顧勤山的丑,“倒不是我們要抽,我只想告訴你,眼前這位威風八面的顧勤山顧老板,方才在賭坊輸得精光,連地契、房契也押掉了,現在身無分文,如果你要攆我們走,恐怕到時沒人給他結賬。還想要錢的話,現在都給我出去,我還有事要跟顧老板說!”

  她這句話說得極有分量,老鴇斟酌了片刻,看了看顧勤山如今狼狽模樣,怕是真給不出銀子了,于是道:“你們要留就留吧,不過這屋里若是碰壞了什么東西,都是要照價賠的。”

  說完,便帶著人走出去了。那妓女也要走,顧勤山伸手還想去留,卻沒有理他。

  殷鶴成與任子延一直都聽著這邊的聲響,看著老鴇帶著一群人從那房里悻悻走出,殷鶴成一根煙剛好抽完,微微揚了揚眉,這與他知道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邊,顧勤山終于反應過來,羅氏居然已經將他輸掉地契一事告訴顧舒窈。他被顧舒窈當眾這么一說,覺得臉上無光,待老鴇他們一走,又朝著羅氏走過來準備動手,“臭娘們,誰要你到處亂說!”

  顧勤山剛剛抽完鴉片,走路還飄的很,卻像瘋了一樣地揚手打人,顧舒窈見他如此模樣,直接從一旁的茶幾上拿過裝滿水的茶杯往他臉上一潑,“現在清醒了些了么?”

  顧勤山原本氣急敗壞,可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看著顧舒窈目光尖銳,心里格外發虛。

  冰冷的水從他額上淌下來,他終于慢慢冷靜了下來,撓著頭蹲下身子呼了口氣。過了一會,才抬起頭對顧舒窈道:“舒窈,你別慌,我有法子把地契拿回來!我之前去北城進藥材,每回都會順道進批西藥回來,本來是要賣給博雅醫院的,現在另外有人來找我買,肯出高價錢。”

  “什么藥?買你藥的又是些什么人?”

  “管他呢,都是些治療外傷消炎的西藥,不打緊。”

  顧舒窈發覺顧勤山似乎并不知情,想起戴綺珠與顧小姐的談話,于是又問:“你之前可賣過藥要給他們?”

  顧勤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西藥不能亂賣,要是流了出去,可能會有大麻煩,所以我一直都不太敢賣。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顧勤山之前雖然也做西藥的生意,但他也只是將藥賣給盛州城里正規的醫院,這是可以的。顧舒窈得知顧勤山還未賣過西藥給周三爺,松了一口氣。而隔壁房間,殷鶴成正好按滅一支煙,顧勤山看來不是他要找的人。

  顧舒窈向顧勤山陳明了利害,正想讓顧勤山同她一起離開。突然,眼前的門被人推開,來人身穿長馬夾,帶著瓜皮帽,正是周三爺。

  只見他踏進門,對著顧勤山嘴歪咧著笑道:“來晚了,來晚了,讓勤山你久等了,實在抱歉。敢問你那批藥準備好了么?”

  那一側殷鶴成的人又警覺起來,若顧勤山今天真將西藥賣給匪賊,就是人贓俱獲!管他是頭一回還是多少回,這一趟并沒有白來!

  顧勤山是個不長記性的,利欲當頭忘了方才的話,竟走上前去欲與周三爺搭話。顧舒窈一手將他拉住,替他去回周三爺:“周三爺,不好意思,我們顧家不能將藥賣給您了。”

  周三爺抬眼打量了一下顧舒窈,輕笑了聲:“女人家插什么嘴。”然后徑直繞過顧舒窈,對顧勤山道:“談生意要這些女人在一旁做什么?我們談的可是大事,只要勤山肯將這批藥賣給我,我定能幫您將地契、房契都贖回來。”說到這些地契、房契之時,周三爺得意地看了一眼顧舒窈。他知道,這些對于顧家極其重要,拿著它們誰不可以要挾?

  顧勤山有些心動,又忌憚顧舒窈,往前稍稍走了兩步,卻被顧舒窈直接打斷:“總是聽周三爺說我們顧家的地契、房契,不知它們是否在您手上,還是在別的什么地方?您一定可以贖回來么?”

  周三爺微微一愣,斜著眼睛打量了會顧舒窈,裝模作樣地笑著道:“實不相瞞,你們顧家的地契、房契我已經贖回來了!”

  顧舒窈掃了他一眼,問:“給我看一眼行么?”

  周三爺別過身去不理她,顧勤山打斷她,“人家三爺是什么人,你怎么說話的?你們女人少來摻和男人的事。!”說著,繞過去,給周三爺作揖,“三爺,我這妹子沒見過世面,您甭和她計較。地契什么的麻煩您給我留著,我這西藥一直寄存在盛州城里,立即派人去取,您等著。”

  顧勤山剛想走,卻被顧舒窈一把攔住,她直接沖著周三爺笑了笑:“三爺,忘了跟您說,從今天開始,顧家的生意他說了不算,您得跟我談。”說著將袖中的地契、店契都拿出來,“地契、房契、店契我今天都已經贖回來了,從今以后顧家的地也好,鋪子也好,還是姓顧,卻是姓的我顧舒窈的顧。您贖的那張地契不知道是哪家的,與我們顧家并無干系,我勸您還是早些退了吧。”

  她話音剛落,那邊任子延覷了一眼殷鶴成的臉色,只見他仍抽著煙,眸底的神色看不分明。他的指節輕輕扣著雕漆桌臺,一下又一下,看上去心情并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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