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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兵發平南

    幸得哨兵見他穿著,又聽他自報為文天祥之子,不敢怠慢,匆匆馳馬往軍營中跑去。

    只不多時,便有隊銀鱗侍衛親軍匆匆而來。

    岳鵬馳馬在前,瞧清是問起,速度更快幾分,“文起!”

    當初馳援碙州島時,文起是跟在文天祥身側的,是以和岳鵬兩人有過照面,算是相識。

    文起見到岳鵬,連忙跑上去,“岳將軍,速速帶我去見皇上!”

    那姑娘見他真是文起,眼中又有幾分奇異之色劃過。

    岳鵬到文起近前,伸手將他拉上馬去,帶著他直奔中軍大營,“讓開!讓開!”

    持著令牌一路直到趙洞庭車輦旁,岳鵬才勒馬,文起跑到車輦前跪倒在地,“皇上,請派兵馳援平南。”

    話剛說出口,他眼中已是有淚水淌出來。現在,也不知道平南縣城怎么樣了。

    趙洞庭正在車輦里吃飯,聽到這話,放下碗筷走出車輦,見是文起,臉色微變,“平南怎么了?”

    文起哽咽道:“杰蘇爾大軍強攻縣城,父親……父親他吐血暈厥……”

    “阿里海牙不愧是元軍名將,這般反應,堪稱迅速啊……”

    秦寒這時候也走出車輦來,聽到文起這話,輕聲感慨著。但他神色,并沒有露出半點驚訝。

    顯然,他心中早已預料到阿里海牙的動作。

    趙洞庭卻是緊皺著眉頭,“軍機令吐血?莫非是什么突發疾病?嚴重不嚴重?”

    文起咬著牙道:“父親他……是被氣的。元軍將我奶奶還有大哥在城前活活用戰馬拖曳而死。”

    “這……”

    趙洞庭微微怔住,隨即看向秦寒,道:“不去昭州了,大軍改道,馳援平南!”

    他決定這樣,倒不是全然因為元軍的舉動生氣,而是知曉文天祥吐血暈厥,興國軍中無人主持大局,平南現在怕是支持不住多久。如果平南支撐不住多久,那也就沒有再取昭州的必要了。

    如果此時去取昭州,反而是將自己陷入到重重包圍之內。

    “不可!”

    秦寒這時候也是微微皺起眉頭來,即便是他,也不可能預料到文天祥會怒得吐血暈厥。

    不過他還是出言反對趙洞庭的打算,道:“我軍若是改道前往平南,屆時阿里海牙大軍必定全部圍往平南,我們可就是送羊入虎口,只有與平南同覆滅的下場。”

    趙洞庭深深看著他,“朕要的軍師,就是能幫朕解除這種困局的,不是么?”

    秦寒想到的這些,他也同樣想到了。

    如果秦寒就這點本事的話,趙洞庭覺得自己以往或許高看他了。

    “呵呵。”

    秦寒忽地笑出聲來,笑得詭秘莫測。

    這是他到趙洞庭身邊以來,首次發笑。

    然后他稍稍躬身道:“皇上有命,我自然不得不從。只是不知,皇上愿不愿意暫且將興國軍交付給我?”

    趙洞庭疑惑道:“你要興國軍做什么?”

    興國軍在宋軍中無疑是有些特殊的,也是最 ,也是最為敏感的,畢竟都是女真將士。

    秦寒只道:“為皇上取昭州。”

    趙洞庭就更是不解了。

    秦寒又道:“皇上將三軍旗幟多數交付給我,率兵暗走荒道,馳援平南便是。”

    趙洞庭稍稍凝神,終于是想明白秦寒的打算,道:“你這是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秦寒卻是不答。

    “好!”

    趙洞庭見狀也不再問多,重重說道,“朕就將興國軍交給你!宣完顏章過來!”

    有士卒馳馬匆匆跑開。

    等完顏章過來,趙洞庭便對他說道:“完顏章,自即時起,你率軍跟著軍師,凡事聽軍師調遣。”

    完顏章眼中露出不解之色,瞧瞧秦寒,但還是跪地領命。

    趙洞庭又讓岳鵬他們將三軍中沒有太大實際效用的軍旗都交給興國軍,然后這才又回到車輦中。

    文起還有那興國軍士卒以及那姑娘都被帶到營中休息。

    夜色逐漸沉沉。

    文起雖然焦急,但也知道深夜不便行軍,只得強行按捺,卻是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只要閉上眼睛,平南縣城外發生的那幕便會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到底還是年輕,過一會兒,帳內有壓抑的哽咽聲響起。

    那士卒和姑娘也睡在這營帳里,士卒因為太過疲憊,已是沉沉睡去。姑娘聽到這哽咽聲,躡手躡腳地走到文起旁邊,掀起了他捂住頭的被角,“捂著頭睡覺可不好。”

    文起見姑娘那雙明媚的大眼睛,登時有些臊得慌。男子漢在女人面前哭,可不是件體面的事。

    他連忙抹去眼角淚水,道:“誰、誰哭了?”

    姑娘輕輕笑道:“我也沒說你哭啊。”

    笑起來時,她的眼睛完成月牙兒,是那般的好看。這看起來是個頗為明媚的姑娘。

    文起窘住,然后翻過身去,說道:“時間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姑娘卻是蹲在他的床頭,又道:“喂,文起,你爹爹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的親事?”

    文起沒回過頭,但還是疑惑道:“你問這個做甚么?”

    姑娘道:“就是問問唄,我借馬給你,幫你這么大的忙,你不會連這都不愿意告訴我吧?”

    文起雖然不愿意和女孩子家家說起這種事,但心里頭也著實有些不好意思,道:“在我年幼的時候,我父親的確為我許配過門親事,也是臨安人家,那位叔伯還與我父親是至交。不過后來隨著父親東奔西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哪去了。”

    姑娘眼睛又彎起來,“那你還記得那個女孩子不?”

    文起道:“怎不記得?她那時候還被我作弄哭過呢!”

    想起那兒時的事,倒是不知不覺中將他心中的陰霾與悲痛沖散不少。

    “啊!”

    緊接著,文起卻是痛叫起來,翻身道:“你扭我作甚?”

    姑娘鼓著雙腮道:“欺負女孩子你還洋洋得意呢!”

    說著她微微低下頭去,“我再問你啊,要是你再瞧見她,卻發現她長得極丑,還會娶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