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色一暗。
鮮紅的血液，如瓢潑大雨一般灑落下來，一陣接著一陣，在大地上形成一片血色湖泊。
好一陣之后，云霄之上的咀嚼聲停了下來，灑落的鮮血也漸漸消失。
兩只大腳邁開步子，轟隆轟隆的朝著遠方走去，只邁出一步，就已經超出林善和趙小安視線。
又過了一會，那本已經被咀嚼吞咽的白毛巨獸又突兀的出現在原地，沒有任何停留，它快速的在大地上匍匐著爬行，每次起伏都能移動數里距離，片刻間便消失在二人的視線里。
又過了許久，被蕩開的灰霧才重新填滿視線內的空間，兩人視線再次受到灰霧阻擋。
“那白毛巨獸在我們看來像是天災一樣，但是一樣是別人的口糧。”趙小安感慨道。
林善笑了笑，道：“那白毛巨獸似乎活了下來。”
“嗯。”趙小安注視著白毛巨獸消失的地方，開口道。“不僅活了下來，好像還一點損傷都沒有，真是奇異的能力。”
“人們總是把自己不理解的現象歸于不科學或者奇異詭異。”一雙透明的藍翼張開，林善牽引著趙小安化為流光消失在灰霧深處，模糊的只能聽到，“在那些大蝦眼中，你的能力也很不科學，所以它們把你歸于神靈。”
后面的路途沒有再遇到意外，兩人順利的返回族地，沒有驚動任何人，即便是其他先驅也不知道，唯有人庭知道他的行蹤，其它的信標早已被他斷開，只留下人庭的那一道，用于人族必要的時候能聯系上他。
信標其實就是靈標的升級版，隨著對靈性的熟練運用，靈性絲線也被人們玩出了花，兩道相連的靈性絲線通過不同的擺動或者閃爍，代表著不同的指令，信標也是人族超凡之間位數不多的聯系方式。
限制自然是有的，信標位置并不固定且變化多，所以需要更多靈性維持，序列9超凡在族地內維持五道信標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就要影響實力了，這是占用靈性總量的，若是不收回，靈性總量就永遠都沒辦法恢復。
而且，數量只是其一，距離才是限制最大的，像這種信標即便是序列8都無法間隔太遠，序列8在族地內有上百道信標都沒影響，但若是出了族地，大部分人只會留下一條，僅用于和族地的聯系，避免在遠行中無故損耗靈性。
林善回到自己的家中，這四年來族地并未有太大的變化，發展到這種程度，族地短時間內很難有大的改變，建筑布局都保持著原樣。
盤膝坐在床上，他感受著體內充沛的信仰之力。
這些信仰若是全部燒完，不僅夠‘靈擺’突破到巔峰，甚至還能有一些預留。
五天后。
當林善再次睜開眼眸后，他能感覺出來，他的實力已經進無可進，兩條序列都已經達到巔峰。
“是時候想辦法晉級序列7了。”林善喃喃自語。
他盤膝坐在床上，拿出羊皮紙。
他對于如何晉級序列7沒有任何思路，唯一能依仗的只有羊皮紙。
以人族現在的發展，想等待序列7石碑出現，至少還要數百年。
林善根本等不了那么長時間，而且，那種常尋找材料的晉級方法已經被植族和墮族聯手堵住。
現在林善只能希望羊皮紙的神通廣大，可以讓他以別的方法晉升，如果不行，那就只能硬拼一拼了。
他敢走上這條晉升之路，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氣的。
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撥浪鼓，若是舍去肉體，或許可以和序列7輕微的碰一碰。
撥浪鼓攻防一體，不管什么攻擊都可以彈回去，而舍棄肉體后，他也不會被撥浪鼓的代價給反噬。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卡了波浪鼓的bug。
到那時，他就可以短時間內擁有序列7的戰力，只要在徹底喪失意識之前達成目標或者逃跑，他就會無恙。
以詭體本源的恢復速度，他一年內可以做出兩次這種操作。
這些想法是他第一次使用波浪鼓抵擋光鳥之時……卻無意間卡了bug后想到的，也是他敢于晉升序列7的前提。
這也讓他對詭物有了新的猜想，或許這些詭物本是沒有代價的，一切的代價都來自于使用者自身的弱小。
也有像紅燈籠和羊皮紙這種類型的詭物，使用這種類型的詭物更像是在做某種交易。
紅燈籠需要血液，羊皮紙需要壽命。
歸根到底還是太弱小，這些交易并不一定就是對等的。
“一切的代價都源自于自身的弱小。”林善盯著攤開的羊皮紙自語道。
羊皮紙此刻有些顫抖，這并不是害怕，或者說是興奮更貼切些。
它知道林善的想法，對于林善的‘代價源自于弱小’它不做任何評價，它只知道接下來又可以獲得大量的壽命了。
林善手握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下：
林善：【晉級序列7的可行方法。】
羊皮紙：【生體前路已經被堵死，任何晉升的異動都會遭受滅族之災，詭體尚有一線機會。】
羊皮紙：【支付六百五十年壽命，偉大的羊皮紙會賦予你詭體晉升一條龍服務。】
林善；【我還有多少壽命？】
羊皮紙：【六百七十一年零三個月。】
林善盯著這行字跡。
羊皮紙為他預留了二十一年的壽命，可見這次晉升將比之前的都難。
羊皮紙的收費規律他也大概的看出來了，就是沒有規律，怎么能把他的壽命壓榨完就怎么來。
林善：【支付。】
羊皮紙：【羊皮紙為林善晉升序列7提供輔助，林善將支付六百五十年壽命作為報酬，一次結清，立契為證。】
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選擇支付直接完事，而是多了個契約書一樣的東西，后面需要林善簽字才能生效。
“這么正規？”林善面色有些古怪，心思流轉，或許涉及到的壽命達到某種程度就需要以這種形式來交易，也可能是羊皮紙的某種限制。
林善在最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羊皮紙上立即燃起黑色的火焰，這些火焰對紙面沒有任何影響，但卻將上面的文字和林善的簽名給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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