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莫笛急得撲過去。
小光也急得咿咿啊啊，立即沖到護士面前著急地比劃著。
“我叫醫生。”護士第一時間奔出了病房。
“爸，你不要嚇我。”沈莫笛單膝跪在床前，伸手握住父親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臉上。
“孩子，別哭……”沈衛國艱難地睜開眼，心疼地說。
他又看向霍銘澤。
霍銘澤立即蹲到莫笛旁邊。
“替我……好好照顧女兒……”沈衛國殷切地看著霍銘澤。
“爸，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莫笛和小光。”霍銘澤保證。
一群醫生沖了進來。
禿頂的主任醫生立即翻看沈衛國的眼皮，安排道：“進急救室。”
有護士推了擔架床過來。
“家屬抱一下病人。”一個醫生說道。
沈莫笛準備來抱。
霍銘澤搶先一步：“我來！”
他掀開被子，抱起沈衛國輕輕地放到了擔架床上。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抱，他真的想不出來，一個成年的男人，可以輕到這個地步。
也不知道老五到了沒有？
想起來自己還是關機的，他一邊開機一邊和沈莫笛姐弟一起送擔架床去急救室。
沈衛國進入急救室，沈莫笛整個人都有些軟，她看到弟弟眼巴巴地看著急救室的燈，她又強打起精神打手語安慰他：弟弟，爸爸會沒事的。
小光用力點頭，他也比劃著手語。
姐弟二人互相安慰。
小光后悔昨天同意爸爸出院了。
霍銘澤準備給老五打電話，老五的電話先進來了：“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真的是，你讓我趕回來救人，然后你關機玩失蹤，我要不是存了路助理的電話，我就跑去你半山別墅了，這一來一回，驢都得累死。”
“你現在到哪里了？”霍銘澤問。
“還能到哪里？快到市醫院了唄。想去吃一頓陳記的臘排骨都怕耽誤了你的正事，對了，你真的領證了？”邱湛像個話癆一樣喋喋不休。
“領了。”霍銘澤應了一聲，說正事，“老五，我岳父他，進急救室了。”
“擦，等我，我讓師傅闖紅燈過去。啊，我來不及給嫂子買禮物了，先治病吧。”邱湛那頭掛斷了電話。
霍銘澤瞟了一眼電話，有三十多條微信消息，全是姚雨彤發的，他點開姚雨彤的頭像，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為什么不拉黑？
他還沒有讓姚雨彤看到他成為霍氏的繼承人！
小光不停地踮腳想要看里面的情況，什么也看不到，他就在急救室前走動。
莫笛看到弟弟這樣，她也更心急了。
“爸會好起來的。”霍銘澤走到莫笛身邊，說道。
“嗯。”沈莫笛應聲。
她心口像把鋸子在鋸，是真實的痛。
她知道，爸爸可能……撐不住了。
這種看著自己至親的人在自己面前吐血，親自把至親的人送進急救室，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形容不出來的痛。
幾分鐘后，急救室的門打開來，主任醫生率先出來了，臉色不太好，嘆著氣說道：“家屬，我們盡力了。”
聞聲，沈莫笛膝蓋一軟，身體就往下軟，霍銘澤一把扶住她。
“嗚……嗚……”沈莫笛痛苦地嗚咽起來。
她多想堅強啊，想要不哭，想要勇敢，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知道爸爸可能……可能出不來了，但是，真的出不來了，是那樣錐心刺骨的痛。
“大哥，你們這是？”邱湛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拉著個行李箱，一身黑色的衛衣，看上去像是來旅游。
“快，救人，在里面。”看到邱湛，霍銘澤如臨救星，一邊扶好莫笛，一邊指急救室。
恰時，幾個醫生助理把沈衛國推了出來。
沈衛國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生氣。
“爸……”沈莫笛跌跌撞撞地撲過去，霍銘澤趕緊扶住她。
“節哀！”主任醫生又長嘆了一聲。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救人。
原本是打算做免疫治療的，但是病人的身體狀態太差了，都等不到治療，就沒了。
“麻煩幫忙推進去，麻煩給我一套無菌服，謝謝！”邱湛顧不得行李箱了，他喊道。
幾個醫生同情的眼神看他，沒人滿足他的要求。
這種場景，他們見得多了，家屬確實一時難以接受親人的離世，有些家屬可能懂一點急救，就會想要自己上手。
一名醫生不忍地說道：“家屬，我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搶救了，還請節哀。”
邱湛也顧不得無菌服了，他的手已經搭在了沈衛國的脈搏上。
“心肺復蘇。”邱湛說了一聲，立即掏衣兜。
在車上他就把銀針包準備好了。
看到他掏出一堆銀針，幾名醫生無奈極了。
邱湛果斷地在沈衛國的人中、勞宮穴下針。
又立即解開沈衛國的衣服，在他的天池、曲池、內關等穴位下針。
沈莫笛雙眸通紅，眸光希冀地看向霍銘澤。
霍銘澤望著她，說道：“我很好的朋友，他是中醫世家的傳人。”
“謝謝！”沈莫笛眼神就更加希冀了。
“咳……”
約莫過了兩分鐘的時間，床上的人突然一聲輕咳。
“爸！”沈莫笛又激動得哭了。
她這兩天掉的眼淚，比她這輩子掉的眼淚都多。
沈衛國睜開眼睛，恍如隔世。
他張了張嘴巴，被邱湛制止：“叔叔，您別說話，好好躺著，放松，閉目養神，均勻呼吸。”
大哥說了他的情況，肝癌晚期。
剛才他把脈，這已經是油盡燈枯之象了。
就是他緊急扎針，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禿頂的主任醫生震驚的眼神看著邱湛，問道：“小伙子，你是？”
“我也是個醫生，麻煩先幫忙推進病房，謝謝！”邱湛說道。
“快快，幫忙，推進病房。”主任醫生立即吩咐。
助理醫生和護士立即散開，把沈衛國推進病房。
邱湛打開了病房的窗戶，又讓醫生和護士離開了，他給沈衛國拔了針以后，又重新扎了幾處穴位。
沈衛國又吐血了，沈莫笛哭得渾身抽搐。
邱湛安慰她：“這個血吐出來是好事，對身體有好處。”
他不能違心地說會好，只能說，對病人身體有好處。
“謝謝你，謝謝！”沈莫笛朝邱湛道謝，下意識地向他鞠躬。
“啊，別別別，大嫂，使不得，要折壽的。”邱湛立即扶住沈莫笛。
然后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