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彤不停地打霍銘澤的電話。
打了五六個以后，霍銘澤接起電話，聲音淡漠：“我準備洗澡睡覺了，什么事？”
“銘澤，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姚雨彤的聲音傳來。
霍銘澤放了外音，莫笛也能聽見。
霍銘澤聲音仍然淡淡的：“你指的是什么？”
“別裝傻，我知道，我們喜樂傳媒的直播間是你黑的是不是？你晚上說的要送我的禮就是這個是不是？”姚雨彤太氣憤了，句句都是質問。
“是。”霍銘澤壓根就沒打算否認。
“你！”姚雨彤氣得呼吸急促。
霍銘澤譏誚：“很生氣？”
姚雨彤被霍銘澤冷漠的語氣逼瘋了：“銘澤，我們一定要鬧成這樣嗎？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無間的戀人，我們……”
霍銘澤冷聲打斷：“你也說了，是曾經！”
姚雨彤聲音驀地拔尖：“只是上個月的事情，銘澤，我們分手才一個月。我們戀愛六年啊，彼此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對方，可是你現在這么對我，你不光娶了別的女人，你還對姚家出手，嗚嗚……”
姚雨彤是真的覺得委屈，在電話里哭起來。
霍銘澤微微皺眉，聲音依然淡漠：“要走的，不是你嗎？竊取我底價的，不是你嗎？你現在哭什么？”
“我只是出國參加一個比賽，我沒有要分手。”
“姚雨彤，是你在分手和留下之間選擇了出國。我捧著你的時候我會圍著你轉，不代表我會一直圍著你轉。分手以后我沒有對姚氏出手，不代表你可以一次又一次觸碰我的底限。”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姚雨彤在電話里控訴。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不是你竊取我的文件竊取我的底價嗎？我不過回敬一二。姚雨彤，成年人任何決定都需要承擔后果。”霍銘澤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姚雨彤再打過來，他接都懶得接。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牽住莫笛的手。
莫笛回握住霍銘澤的手。
這種感覺，她懂。
和她見到顧天璽的感覺是一樣的，明知道分手了，還是會忍不住痛。
姚家。
姚父姚憲戳著姚雨彤的額頭罵：“你又是怎么招惹的霍銘澤？啊？你簡直愚蠢。你現在和霍正欽搞到一起去，還有什么回頭的路？”
姚雨彤哭得一雙眼睛通紅，又氣憤又委屈：“從他和沈莫笛那個賤人領證開始，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不和霍正欽在一起，我難道要看著他做霍家的繼承人？”
姚憲也是一肚子火氣：“你和霍正欽在一起，就能阻止他成為霍氏的繼承人了？不僅不能，還要把姚家搭進去。”
姚憲越想越氣，氣得一腳踹向一張椅子。力道太大，實木椅子都踹得與地板摩擦出吱的聲響來。
姚雨彤嚇得全身一顫。
姚憲聲音拔高：“我們喜樂旗下所有的直播間全部被黑掉，你知道損失多大嗎？我們一晚上所有直播間加起來的營業額是八千多萬。”
姚雨彤咬了咬下唇，據理力爭道：“是，一晚上的營業額八千多萬。但是霍正欽讓霍銘澤損失了一個三億多的合同。合同事小，霍銘澤出了紕漏，霍正欽的機會就會增加。如果他和霍銘澤的影響力完全一樣，能力完全一樣，你覺得，霍爺爺會選誰做繼承人？”
姚憲沉默了，他看著姚雨彤。
姚雨彤再說道：“霍銘澤是二房，霍正欽是大房。霍銘澤爸爸去世了，霍正欽爸爸還健在。霍銘澤媽媽一向養尊處優，不管家務事也不管公司的事。霍正欽媽媽是霍家的當家主母，霍宅里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她在打理。
霍銘澤也是最近拿了幾個大型項目，在霍氏的呼聲比較高。如果霍正欽與霍銘澤一樣多拿幾個項目，他一樣會呼聲高漲。”
姚憲眉頭擰起來，懸針紋十分明顯，他說道：“你不要忘了，現在霍銘澤是代理總裁，代行霍氏總裁職權。”
姚雨彤微瞇眸子，分析道：“那是因為霍銘澤爸爸沒有去世的時候，一直帶著霍銘澤。所以，霍爺爺自然地把代理總裁的職務交給他。”
姚憲被姚雨彤說動了，眉頭擰得更緊了：“你的意思是，霍正欽也有機會？”
“他不是有機會，是有很大的機會。”姚雨彤說道。
她這些天與霍正欽接觸，發現霍正欽腦子很活泛，手段不一般。
從人性的角度出發，陰險又狠毒且八面玲瓏的人，確實更容易成事。
霍銘澤那種人，剛正不阿，不擅長陰謀，確實沒有霍正欽得人心。
姚憲又沉默了一下，他看緊姚雨彤：“怎么見得他就有很大的機會？他爸爸雖然還在，但是當年是因為瀆職下課的，這是污點。”
“是霍震業的污點又不是霍正欽的污點。再一個，如果霍銘澤也有污點呢？你說，霍爺爺最終會選擇誰做繼承人？豪門世家的明爭暗斗，誰不在背后耍點手段？”姚雨彤冷嗤。
姚憲摸了摸下巴：“你說的有點道理。這就是賭，賭贏了，姚家跟著水漲船高。要是賭輸了，一敗涂地。風險是很高的。”
“投資都有風險，更何況是這么大的事。”姚雨彤下巴微挑，又說道，“再說了，當年霍震業瀆職的事情，誰又知道是不是霍銘澤爸爸想要上位故意搞出來的呢？”
姚憲突然一拍大腿：“好想法啊！”
姚雨彤滿臉不解地看向姚憲。
姚憲一改剛才的郁悶，這會兒眉目完全舒展開了，他說道：“反正霍震東都死了，什么屎盆子不能往他頭上扣呢？只要霍震業證實當初他瀆職的事情是被霍震東冤枉的，他完全可以重新上位。大房一上位，也就沒霍銘澤什么事了。”
聞聲，姚雨彤也眸光精亮：“是。總之，只要我們一起努力，霍家大房肯定能夠翻身的。”
姚憲的眉頭又擰起來：“這要萬一，霍老爺子心里已經內定了霍銘澤呢？”
姚雨彤說道：“爸，我們不要再糾結和猶豫了。當初就是因為我糾結猶豫，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現在選了一條難走的路，我們得把這條路走好。牌已經拿在手里了，怎么打，就看我們自己了。”
“嗯，約霍正欽明天出來吃個飯吧。”姚憲說道。
姚雨彤說：“爸，后天吧。明天霍宅有宴會，是家宴，我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