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齊淮幀說了什么，引得云曉嫣然一笑。
她今天穿著一件藍色的旗袍，看上去明艷又靚麗，就像湛藍的天空，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今年48歲了，沒有18歲少女時代的青春動人，卻有一種溫婉寧靜的氣質，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云曉！”穆天河看到他們牽著手，感覺自己的臉被他們打得啪啪作響，他強壓火氣，喊了一聲。
云曉收起臉上的笑容，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向穆天河，沖穆天河點了點頭。
她沒有松開齊淮幀的手，兩個人一起徑直走到穆天河的對面坐下。
穆天河不爽極了，他壓住火氣，說道：“云曉，有些事情，我想要單獨跟你說。”
“阿幀，你去那邊等我。”云曉指了一下稍遠的桌子。
齊淮幀笑著伸手揉了一下云曉的頭發，起身去那邊的桌子坐著。
穆天河：“……”
所以，他連和云曉單獨說話的機會都不配有？
“好了，可以說了，阿幀坐得遠，聽不見！”云曉淡聲說道。
穆天河往齊淮幀那邊看了一眼，見齊淮幀正在點吃的，他收回視線，看向云曉，說道：“曉曉，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他的語氣溫柔，眼神帶著憐惜，直視著云曉的眼睛。
云曉心頭一陣憤怒，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恨穆天河虛偽，也恨他自己愚蠢！
當年就是迷失在他這樣的眼神里。
那時候，她竟覺得淮幀粗野，穆天河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最愿意走進她內心世界的人。
現在才明白，穆天河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人。
“云曉。”穆天河‘真誠’地喊了一聲。
他怕云曉反感，不敢叫曉曉。
一如當年，他步步試探，先是叫她杜同學，后來叫她杜云曉，之后試探性地問她：“我可以叫你云曉嗎？”
順利叫云曉之后，他又叫她曉曉，之后悄悄牽她的手，一步步俘獲她的芳心。
云曉聽見穆天河叫自己的名字，心里惡心至極，也難掩憤怒，她努力平靜，淡淡地說道：“這22年，我瘋了！”
“云曉，別開玩笑。”穆天河握緊咖啡廳。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云曉被齊淮幀軟禁，比如云曉失憶。
他沒有想到云曉會瘋。
他也不信。
云曉的狀態，一點也不像瘋的。
相反，她看上去比當年更加的冷靜，身上有了成熟女人才有的淡定和從容。
“你看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云曉反問，譏誚地看著穆天河。
穆天河被云曉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很不自在，他說道：“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
云曉打斷他：“你約我出來，是有什么事？”
“云曉，我們和好吧。”穆天河殷切地望著云曉。
云曉對他有怨氣，說明還在乎。
云曉笑了，帶著一點冷意：“和好？穆天河，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穆天河語氣里帶著堅定，他極力讓自己表現得真誠，“當年是我錯了，失去你以后我才知道，從始至終，我心里愛的人始終是你。”
“你愛我，所以出軌弄大別人的肚子，扔掉我的女兒，逼死我。逼死我以后，再往我頭上潑臟水，給我兒子扣上私生子的帽子，說我兒子是我偷人生的。”云曉越說唇角的冷笑越濃。
她說得是那樣平靜，她心里所有的憤怒，都被她壓在緊攥的拳頭里。
“不是這樣的。”穆天河著急地解釋，把所有的鍋都推到王麗麗身上，“曉曉，當年是王麗麗勾引我，我正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時沒有把持住。后來她偷摸懷了孕，我并不知情。至于小迪的丟失，我完全沒想到王麗麗會這么喪心病狂……”
云曉打斷：“你沒有錯。”
“對，錯的是王麗麗。”穆天河說。
“不，錯的是我。”云曉冷聲，“錯在我眼瞎，識人不清。看錯男人，看錯閨蜜。”
“云曉，你別這么說。”穆天河見云曉有只手放在桌面上，想要去握她的手。
云曉抽得飛快。
那種感覺，像極了躲避臟東西。
云曉睨向穆天河：“你說完了嗎？”
“云曉，你不要聽齊淮幀挑撥，這么多年，我從來不相信阿森是別人的孩子，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顧他。”穆天河說道。
“所以，你帶阿森去做親子鑒定！”云曉嘲諷地看著穆天河。
穆天河趕緊甩鍋：“曉曉，我說，親子鑒定是齊淮幀逼著我去做的，你信嗎？”
“信！他逼你去做親子鑒定的原因，是因為你要扔了阿森。”云曉更憤怒了，拳頭在桌子下面攥得咯咯作響。
“這一切都是齊淮幀挑撥的，他是為了霸占你。”穆天河聲音微微拔高。
當初他追求云曉的時候，齊淮幀也從中作梗，他每次一氣憤，云曉就會安慰他。
這一次，云曉沒有安慰他，只是冷笑：“如果他想要霸占我，就不會讓我嫁給你。穆天河，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當初齊淮幀沒有強行把我留在他身邊。”
“云曉，我們不要再糾結過去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穆天河說。
“穆天河，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在22年前就和王麗麗結婚了。”云曉好笑地看著穆天河。
“我和她的婚姻可以撤銷，我和她結婚是因為你不在了。當初我接受她，也是看在阿森還小需要照顧的份上……”
“你放屁！”云曉實在忍無可忍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男人，睜著眼都可以說瞎話。
她聲音拔高：“你從來沒有照顧過阿森，阿森小的時候是你媽照顧的。長大以后，你任由王麗麗欺負他，如果不是齊淮幀，他能不能活著長大都得打問號。”
“你不能什么都聽齊淮幀亂說。”穆天河蒼白地辯解。
“好，我不聽齊淮幀的。你告訴我，穆濤比穆森小多少？”云曉冷聲問道。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穆濤確實只比穆森小幾個月，我是被王麗麗算計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讓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給我生孩子。”穆天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