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著保護抑郁癥患者的借口傷害無辜的人,你跟秦歡又有什么分別?”
寧暖睜開了眼睛,身體微微側過去了一點,斜眼看向他,“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抑郁?”
她聽到了男人的輕笑聲。
或許覺得她剛才的話就是笑話。
“我了解你,你不會。”霍庭寒非常確定,寧暖是一個寧肯委屈別人,也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會抑郁。
就算在霍家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她每天拿著他掙的錢花天酒地,什么都不需要擔心,只需要擔心錢怎么花。
以前的寧暖不會,現在的寧暖更不會。
“確實,我不會。”以前的寧暖會,但是現在的她不會。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是跟秦歡一樣,為了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甚至……”
裝病。
“甚至什么?”霍庭寒蹙眉,他已經能想到她后面的話不是什么好話。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寧暖意味深長地笑笑。
過幾天就知道了,但是霍庭寒沒有興趣,他只是想要提醒寧暖,不要說過分的話而已,她還真以為他喜歡聽她說廢話。
一看霍庭寒的表情就是對她說的話沒有興趣,寧暖也沒有興趣繼續跟他討論。
“去醫院看看她吧。”他覺得或許去醫院看一下秦歡的情況,她就能理解他對秦歡的割舍不下。
“好啊。”
霍庭寒神色微頓,她該是厭惡秦歡的,聽到她答應得這么快,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她答應得這么快,也不用他費心思了。
霍庭寒是個不喜歡解釋的男人,做了就是做了,事情比較擺在了眼前,不需要說太多。
到了醫院,她還沒有靠近病房,就聽到秦歡砸東西的聲音。
透過沒有關的門縫,可以看到她把手上的遙控器砸向了電視墻上的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的就是寧暖上的節目。
寧暖勾唇,這女人是真瘋,上輩子搶不過她,認了。
霍庭寒注意到她唇角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幸災樂禍,“寧暖,看到她這樣,你真的高興嗎?”
“我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寧暖只是喜歡看惡狗發瘋而已。
“原本就處于情緒不穩定的狀態,現在看到電視,她的情緒更不穩定了。”
霍庭寒頓了頓,“你真的不會感覺到愧疚嗎?”
發瘋啊?
誰不會呢。
寧暖勾唇,推門進去。
霍庭寒蹙眉,想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了。
“嘖嘖。”她嘖了兩聲,甚至給秦歡鼓掌,“演技挺好。”
看到寧暖,秦歡的情緒突然平穩下來,躺回了床上開始悄悄地抹淚,“對不起,是我咎由自取,我傷害了你,也傷害了我自己。”
說完還看向了霍庭寒,“庭寒,你不要怪她。”
她把自己當做受害者,又把自己當做施暴者。
真誠地道歉,也真誠地表達了自己現在比較艱難的處境。
即使霍庭寒現在已經做不到全心全意愛她,但是霍庭寒始終是心疼她的,只要她撒嬌示弱,總能讓他繳械投降。
“寧暖,適可而止。”
霍庭寒用冷厲的聲音提醒寧暖,不要在秦歡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好像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秦歡真的出意外,寧暖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寧暖拉開了放在病床下面的椅子,坐了下來,觀察了一下她的狀態。
秦歡也不知道寧暖要做什么,她輕微皺眉,不太喜歡寧暖這么打量著她。
寧暖那雙眼睛太過毒辣,秦歡總覺得她看著自己的時候,好像知道點什么事。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寧暖除了吃喝玩樂,鑒寶,好像也沒有什么能拿得出的手的了,如果不是霍庭寒高抬貴手,她連節目都上不了。
蠢貨而已,看不穿她的偽裝。
秦歡對自己的演技很自信,她甚至覺得天衣無縫,連霍庭寒這么精明的人都找不出破綻,被騙了這么多年,寧暖跟她接觸時間不長,更不可能看出什么。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寧暖單手撐著下巴,“希望我的道歉,你也收下。”
寧暖那種看透了她的眼神讓她不舒服,秦歡想了想,“不怪你,你只是合理自保。”
“霍庭寒,你聽到了嗎,我只是合理自保,她都覺得自己有錯,你倒是不覺得她有錯,反而處處質問我。”
寧暖看向霍庭寒,好像在看他的笑話。
霍庭寒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恍惚,又像是在放空。
他的視線掃過秦歡,她現在的情緒挺穩定,跟剛才大鬧著砸東西的瘋勁不同,他原本帶寧暖來醫院的意圖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而寧暖更沒有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興許她確實沒錯。
地上的遙控已經散開,電池在一邊,電池蓋在一邊,遙控在一邊。
寧暖起身從椅子上起來,彎腰把遙控跟電池撿起來。
秦歡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又有霍庭寒這么大冤種,住的是豪華病房,所以病房里除了秦歡,沒有其他的病人。
病房里很安靜,稍微有一點異動就能聽得非常清楚。
“吧嗒!”一聲,電池摁進遙控電池槽里的聲音很清晰。
寧暖把遙控遞給了秦歡。
秦歡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手已經碰到了遙控器,但是寧暖卻沒有松手。
“寧小姐?”秦歡不解地看著她。
寧暖用力,遙控回到了她的手里,在霍庭寒跟秦歡不解的目光下,她抬手把遙控砸到了電視機上面。
學著秦歡剛才發瘋的樣子。
“砰!”
遙控器掉在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零件。
“寧暖,你做什么!”霍庭寒把寧暖拽到了身邊,生怕她發瘋傷到秦歡。
秦歡也嚇了一跳,根本想不到她會搞這出,甚至很莫名。
“哈哈!”
寧暖有些快意的笑聲傳入兩人的耳中,聽得秦歡心里不舒服。
“你發什么瘋?”霍庭寒看到她的笑容,感受到了生理跟心理的不適。
他凝視著寧暖,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她看穿。
一個人再厲害,也沒有辦法徹底看穿別人的心思。
他看不懂寧暖,比如現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會嚇到秦歡,我傷害到了她,我錯了,是我咎由自取,庭寒,你不要怪秦歡,都是我的錯。”
寧暖學著秦歡的語氣開始跟霍庭寒說話,認錯,但是唇角那玩味的笑意透露了她的想法。
不說八分像吧,至少十分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