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郁的臉色里帶著兇狠和痛苦，站在擋風玻璃的上方。
我昏昏沉沉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出現，為什么那眼神中要帶著殺死我們的決心。
霍斯年的聲音不絕于耳，“放過她，別對她動手。你要做什么就沖著我來，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霍斯年說了好多話，但每一句都離不開‘放過她’這三個字。
可池和苑卻還是從那玻璃碎片中，慢慢走下來。
嘴角浮起一某耐人尋味的笑意。
“霍斯年，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可以讓你死在她前邊。算是報答你曾經對我的那一絲憐憫。”
是啊。
你們從前關系那么好，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女人對他下這個死手？
池和苑，難道你忘記是誰給你請律師，讓你的母親得以和那個家暴的丈夫離婚嗎？
你忘記了，在你們無處可去時，是誰給你提供住處，讓你和你母親能夠安心的生活嗎？
是你面前的霍斯年啊。
就連你出國留學，也是霍斯年將自己的公派名額留給了你，只因為他覺得你比他更需要這個機會。
我想說，可是我的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池和苑越過我站在霍斯年的面前。
“霍斯年，既然你活著不能對她好，那你現在就去陪她吧。”
說著他便一刀又一刀地扎進霍斯年的身體中。
霍斯年把安全帶束縛著，卻根本無法抵擋池和苑的攻擊。
我的心底揚起漫天的哀鳴。
“不要，不要......”
除了這兩個字，我說不出別的話來。
我的眼淚隨著心底的悲痛不斷地涌出來，慘雜著一點點鐵銹的腥甜味。
這是霍斯年鮮血的味道，一股股地濺在我的臉上。
池和苑起碼揮舞了幾十刀的樣子。
身旁好好地人已經被扎成了篩子，最后一動不動。
我閉著眼睛，不敢去看，嚇得近乎暈厥。
池和苑一巴掌扇醒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這就是你愛的男人的下場。而你，不會比他好到哪里去。因為，我還會把那顆原本屬于郁禾心給挖出來。”
他滿臉鮮血，帶著猙獰的笑意。
我甚至都能看見我那顆跳動的心臟我在他的手心里。
“為什么？”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這樣對他是嗎？我告訴你，再你反手將郁禾賣到國外去的那一天，霍斯年知道我就是替郁禾操縱這一切的人時，便對我下了追殺令。”
“我和郁禾自那天分開，我逃到國外，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故意放出消息，將他和陳淵引來，然后悄悄跟著你們回到國內，暗中策劃今日這一切。”
原來如此。
在池和苑的這段簡單的留白中，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想霍斯年這樣留著柳郁禾的性命，也有這一層的原因吧。
“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同他一起上路吧。”
池和苑手中那把帶著鮮血的尖刀高高舉起，在他落下之前，我又最后看了一眼霍斯年。
我很后悔，在人生的最后階段，為什么總要同他爭吵？
閉上眼，我平靜地接受這場遲到已久的，死亡。
“晚晚，醒醒。”
“洛洛，睡的夠久了，快點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