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的話像是一把帶著利刃的彎鉤,勾住我心臟的某一塊皮肉,連撕帶扯。
他最在乎的人始終還是她。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出聲。
“什么為什么?”他喝了一口手邊的清茶,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像是明知故問。
“你明明對阮小姐十分沒有耐心,為什么不讓她離開你?為什么對她的事情如此上心?”
他的言行舉止在我看來就是如此。
在鄉下時,就算阮希柔夜不歸宿他也沒有絲毫憤怒的感覺。
在老宅里,對她也是十分地嫌棄,甚至不愿讓她進門。
我看得出來他是不在意阮希柔的。
但為什么,他始終允許她在自己身邊蹦跶?
“你又是怎么看出來我不在意她呢?我跟你說過嗎?沒說過的話,那就不算。”
他說著,頓了一下繼續道:“難道我費盡心思將陸醫生挖過來替她供著,這不算是在意她嗎?如果我對她真的沒有絲毫情分,你說我為什么當年要為她籌錢做手術?”
連翻的痛擊,讓我差點窒息。
我可以允許現在的阮希柔在沒有傷害我的情況下好好活著,但不代表我忘記過去她對我做的事情。
出賣陸存,讓他去守護我曾經的仇人?
做夢去吧。
“抱歉,霍總。但凡你知道陸存是為了什么而學醫,你今天都不會對我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來。”
“并且,你這個理由我絕對不會答應你。”
陸存,雖不是戀人關系,卻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為什么要私自給他約這種飯局,給他壓力?
因為我十分清楚,如果是我希望他去,那么即便是他不想去,卻也會去。
學醫的艱辛和苦楚,只有醫學生自己才清楚。
陸存此刻的成就不應該成為任何人交易的商品。
“你會答應的,希望下回我們坐在飯桌上的時候,也可以像昨晚那樣是一條心,一個目的的。”
此刻的霍斯年帶著一些狐貍般的狡猾,商人的刻薄。
我已經猜到他會拿合同的事情來壓我。
此刻雖然覺得可惜,但我也直白地告訴霍斯年:“如果你想提合同的事情,那不續約也沒有關系。反正我省省用,日子也能過下去的。出賣朋友,這絕無可能。”
事情談崩,這飯也沒什么好吃的。
我站起身便想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辦公室。
可霍斯年卻道:“洛小姐不要想太多,也別有心理壓力。合同的事情和陸醫生無關。我不會拿它來逼你促成這件事情。”
“合同就按照之前我們談好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我沒有回答,徑直推開門離開了包廂。
一出門,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我到底是誰,到底跟霍斯年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但這些我已經毫不在意,穿過無數雙對我探究的雙眼,我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被一個人拉住。
她好奇地問我:“你,是霍總的新歡嗎?”
新歡二字讓我心生厭煩:“不是。”
這時我才發現拉住我的人竟然是阮希柔的妹妹,阮倩雯。
“是你?”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認識我?”阮倩雯好奇地問我。
我遲疑片刻,隨口說道:“你在46樓的資料室吧?我好像取資料的時候見過。”
“哦,那你知不知道霍總身邊有沒有其他女人?除了我姐姐。”
阮倩雯十分好奇地看著我,又意識到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拉著我離開。
“走吧,午休時間我請你喝咖啡。你放心我不是來刁難你的。”
挺神奇的,我竟然能和阮倩雯坐在一起喝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