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看到大家都這么看著她，“怎么了，我說得不對嗎？”
齊奕低著頭，吃了兩口菜，沒有說話。
他都能看出來韓卓對方然不一般，方然不可能沒有看出來。
她現在這么說，無疑就是給韓卓斷了念想。
葉楚的視線在方然和韓卓身上來回穿梭，她看著韓卓的臉色一點點難看起來，連忙在一旁說道：“我們當然會一直都是朋友，對吧韓卓？”
韓卓很難的看了一眼方然，方然眼神灼灼的看著他，她臉上笑意淺淺。
溫柔又平靜的扎進他的心。
韓卓喉嚨一緊，與她的杯子簡單的碰撞了一下，悶聲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看著方然，“你說的對，我們以后也都會是朋友。”
韓卓說這句的時候，表情很勉強的笑了笑。
方然看著他答應下來，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明明這是她期待的答案，當聽到以后，心里又為何會有些失落呢？
方然只當是自己想太多。
因為方然的一句話，韓卓整個晚上情緒都有些低落，大家心里心知肚明。
沒有挑明。
知道他心里此刻不痛快，齊奕在一旁使勁的找他喝酒，兩個人你來我往，硬生生將自己給灌醉了。
方然去了趟洗手間。
韓卓喝得比齊奕多，眼下已經醉意蒙蒙，眼皮都在往下垂。
看著方然去了洗手間，韓卓沒多久也去了。
眼下桌上就只剩下葉楚和齊奕兩個人。
齊奕一手撐著半張臉，一手拿起酒瓶給自己杯子倒了酒，嘿嘿笑了笑，他舉起酒杯，看向葉楚：“葉楚，其實我還挺為你感到可惜的。”
聞言，葉楚笑著看他，“可惜什么？”
齊奕轉了轉酒杯，視線有些情緒的看著杯子，“我覺得你人挺好的，實在是想不通，你怎么就便宜了秦曜那小子。”
齊奕到現在對秦曜依舊有意見。
葉楚看著他就算是喝醉了，也要數落秦曜兩句，她就覺得十分好笑。
湊近些，葉楚認真的看著齊奕，想要從他嘴里套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討厭秦曜，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
為什么討厭他？
齊奕眼神迷離的看著葉楚，葉楚的眼神清醒又認真的看著他。
齊奕笑了笑，嘆口氣，“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之前不管他說什么，葉楚好像都不相信，覺得他就是在詆毀秦曜。
葉楚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家伙看著醉了，但也沒有完全醉。
她抿了抿唇，“但是你不說，我不知道原因，自然是不會相信你的，你不妨仔細的說說。”
齊奕：“你就不會想著，萬一我說了以后，你會對秦曜失望？”
葉楚：“既然我選擇了他，就會接受所有關于他的一切，哪怕是不完美。”
再說了，只要是人，哪有完美的。
葉楚想知道的是齊奕為什么這么討厭秦曜。
聞言，齊奕愣了愣，沉默著喝了口酒。
這個時候，他仿佛又有些清醒，眼神都與剛剛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葉楚耐心的等著他開口。
好半晌，齊奕才慢慢說道：“我和秦曜之前，關系也還不錯，加上韓卓，我們三個經常一起玩。”
那段時間，齊奕現在回想起來，臉上仍會不知不覺的爬上一層笑意。
轉瞬即逝。
“后來呢，發生了什么？”
齊奕眼神一沉，連語氣也變得有些壓抑：“后來，出了一件事，我和他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葉楚能感覺到齊奕的情緒開始低落，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至今為止，齊奕仍舊能將當時的一切記得清楚。
齊奕接著說：“從認識秦曜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他身上帶著病，和他玩的時候也很小心，生怕讓他犯了病。”
可即便這樣，齊奕還是看到了秦曜發病的時候，那樣痛苦的秦曜，他看了都替他揪心。
“有一天，我去找秦曜，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突然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當時很害怕，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說到這里的時候，齊奕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出他當時的確很害怕，很無措。
葉楚擰緊眉頭。
齊奕沒有再說下去，仿佛他當時經歷的是一場永遠都忘不了的噩夢，以至于回想起來，都覺得難受。
他悶聲給自己倒了酒，連喝了幾口。
葉楚也沒有催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里有些復雜情緒。
“當時你也才十幾歲吧？”
齊奕抬眼笑了笑，“是啊。”
可別人的十幾歲陽光燦爛，他的十幾歲，從那件事以后，就扣上了陰霾。
平時看不出什么，但只要和秦曜有關，齊奕就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葉楚：“后來又發生了什么？”
“后來……”
齊奕惆悵的想了想，抬眼看著葉楚期待的眼神，他突然笑了笑。
葉楚見狀，有些云里霧里，“怎么不說了？”
齊奕轉了轉杯子，一副悠閑，朝后面看了看，“下次吧。”
葉楚眼里的期待落空，微微有些不滿，“知道什么樣的人最討厭嗎？”
齊奕指了指自己，“我？”
葉楚：“完全正確。”
說話說到一半，讓人抓心撓肺。
齊奕很不要臉的笑了笑，“也就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把我記住。”
方然已經回來，聽到齊奕這么說，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滿眼的嫌棄，“記住你又怎么樣，你別忘了，葉楚有男朋友，難不成你還想撬墻角？”
齊奕思考了一下，然后點頭，“好像也不是不行，能讓秦曜不痛快的事，我樂意做。”
方然哼了一聲，手搭在葉楚肩膀上，“你樂意葉楚也不會答應。”
簡單的開了幾句玩笑以后，齊奕這個時候說：“韓卓那家伙怎么還沒回來，該不會在里面睡著了吧？”
說著，齊奕起身，他的步子稍微有些搖晃虛浮：“我去看看。”
方然忍不住說了句：“你小心點別摔了。”
齊奕做了個“ok”的手勢。
洗手間。
韓卓剛出來，在洗漱臺站了好一會兒，愣愣的發著呆。
方然的那句“以后都還是朋友”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心口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齊奕一進來，就看到韓卓站在那里。
他倚靠在一旁，抬了抬下巴看著韓卓，“這么久不出來，還以為你出事了，原來是在里面發呆啊。”
聞言，韓卓透過鏡子看向他，沒有說話。
低頭，將水龍頭打開，韓卓往自己臉上澆了澆水，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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