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
“我們都是傅大夫的病人,他白給我們看病抓藥,他是個大好人啊,我們聽說他成親,就想來瞧瞧,也沒啥拿得出手的賀禮,這是我娘攢了兩個月的雞蛋。”
“對,這是我娘的銀耳墜子。”
“這是我們家的米。”
傅大金和傅二金聽完有些傻眼了,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傅啾啾,“妹妹,他們今天穿的……我怕謝家來送親的人會不高興。”
這些人的穿著破舊,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跟現在的楊樹村的老百姓是可沒的比的。
因為剛完年沒多久,楊樹村的老百姓來參加婚禮的都是穿著新衣的。
兄弟兩個知道謝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身份地位不一樣,怕他們會嫌棄。
傅啾啾知道兩個哥哥沒有壞心眼,可是這些人都是來參加五哥婚禮的,雖然來遲了些,可是也不應該被擋在外頭。
“大哥,二哥,快告訴四哥多準備些桌椅啊,讓大家進去喝喜酒。”傅啾啾果斷說道。
“可不敢,我們這破破爛爛的,哪敢去湊熱鬧,東西你們收了就行了,我們這就回去了。”
“叔叔伯伯們,你們來給我五哥賀喜,那就是我們家的貴客,快里面請。”傅啾啾道。
傅大金和傅二金雖然有些擔心,可是妹妹都發話了,也就不敢怠慢。
謝家送親的是謝盈的叔叔,也是讀書人,看到呼啦啦進來的一堆衣衫襤褸的人,瞬間就變了臉。
“這……這怎么回事?”謝興文皺著眉頭道。
傅百萬也有些發蒙,還好傅啾啾囑咐了傅添福給他來送信,傅百萬聽了來龍去脈后,覺得小閨女做的對。
人家既然是來賀喜的,哪有攔在外頭的道理。
呼啦啦的涌入了幾十人,加上楊樹村的人,偌大的院子也看起來有那么一點擁擠。
謝興文自恃清高,本來讓他跟一群老百姓同桌吃飯,他已經不樂意了,如今又來了一堆窮酸的人,他這臉就拉了下來。
“親家,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都是來喝五金喜酒的,路途遠,沒趕上觀禮。”傅百萬道。
傅啾啾就怕謝家送親的人不高興,趕緊過來看看情況,果然就瞧見了謝家這位叔叔一副要發火的樣子。
“這不是胡鬧嗎?”謝興文道,“怎么……怎么能讓這些人進來呢?”
傅百萬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低了身段解釋,“哪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那也不能什么人都往里進啊,我們謝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盈盈是我兄長的獨女,成親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呢?”
傅啾啾嘆了口氣,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五哥成親的大喜日子,非得懟他幾句不可。
“謝叔叔,人多了熱鬧,不好嗎?”
“不好。”謝興文壓著怒火說道,“這都是什么人?要是傳出去了,我們謝家的臉往哪兒擱。”
“親家,消消火,大喜的日子,多個人賀喜,多些熱鬧,怎么會丟臉呢?”田桂花也來勸了。
她同樣覺得小閨女做的沒錯,就沒有把來道喜的人趕出去的道理。
在她們鄉下,每逢辦喜事,還會有乞丐過來唱喜歌,那也是要請進來的。
“他們是什么身份?我們謝家是什么身份?”謝興文問道。
傅啾啾見這個人實在是難搞,爹娘都是想著息事寧人,怎么就他不依不饒。
傅啾啾真的有點懷疑他是來送親的還是來挑刺的?
傅啾啾歪著頭,天真的看著男人,“所以,謝二叔您是什么身份呢?”
“額……”謝興文想發作,可是來之前他兄長囑咐過了,這個小姑娘可是個厲害的主,人家還有身份,是郡主呢。
惹不得。
“二叔,這酒你想喝,就好好喝,不想喝,那您已經把我送到了傅家,完成任務了,您就回去吧。”
謝盈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唱戲的臺子上。
戲班子也因為剛剛的爭吵而停了下來。
“盈盈……你怎么跟二叔說話呢?我這是為你好,為了咱們謝家好。”
有人去拉謝盈,卻被謝盈甩開了,“二叔,你真為謝家好,就趕緊閉上嘴,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丟人的,我家夫君懸壺濟世,這些都是受過他恩惠的人,我不覺得有什么丟人的?”
傅啾啾不僅點頭,還給新晉五嫂鼓了掌,“五嫂,說的好,五哥最棒。”
謝興文沒想到侄女這么不給自己面子,氣得不輕,更因為小奶團子在那里煽風點火。
傅啾啾晃了晃頭,氣死你,反正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二叔,這酒,你還喝嗎?”
謝興文被侄女當面指責,直接翻臉,“我不配喝你的酒。”
“那好,大哥,二哥,送客。”謝盈道。
田桂花都沒想到,這個兒媳婦居然這么厲害。
謝盈是懶得當著大家伙的面說,這個二叔從前幾天開始就整天的找事兒,不知道是不滿意她這樁婚事還是怎么了?
可是父母雙親健在,輪得到他一個叔叔不同意嗎?
“還是……我們走吧。”那些老百姓們眼神里透著無助,“我們就不該來。”
“諸位鄉親們,多謝你們來喝我跟五金的喜酒,我們夫妻二人敬你們一杯。”
傅啾啾趕緊去送酒,這個嫂子太颯了。
謝家送親走了,剩下的都是老百姓,楊樹村的人也都是從苦日子里熬過來的,誰也別嫌棄誰,大家暢快的喝酒吃肉,比剛剛更熱鬧了些。
吳氏擦了擦頭上的汗,“娘,老五家的可真厲害。”
田桂花也滿意的點點頭,“咱們傅家媳婦個個都不孬,去備份禮物,回頭給謝家送過去。”
“知道了。”
“娘,還送啥禮啊,又不是咱們的錯。”周氏覺得沒那個必要。
田桂花搖頭,“往后親戚還得處呢,咱們也是為了五金媳婦著想,就這樣吧。”
周氏也不是心疼錢,就是覺得謝二叔這火發的莫名其妙。
謝興文回了謝家后,直接就發了大脾氣,先說傅家,然后又說謝盈,總之嘴里都是別人的不是。
謝光文聽的皺眉,“老二,你在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