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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靜了好一會兒,甄貴妃的手指深深地捏進荷包里,她消瘦的雙頰還未將養回來,虛弱得很,可她一雙眸子卻銳利得嚇人。
“皇上說的,是真的嗎?”
甄貴妃牙齒輕顫著,“這些年,我一直恨著他,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恨錯了人?”
睿親王剛進門的威勢此刻減弱了許多,面對甄貴妃的逼問,他目光隱隱閃爍著,忽而又穩住,眼睛瞇了起來。
“是真的又如何?我也是皇子,卻被他壓制得半點光彩也無,甚至比不上一個郡王,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兩身上,可我呢?”
睿親王睜大了眼睛,“你可曾看到我?在你眼里,我不過是他們二人的陪襯!可笑的是皇兄竟然會妥協了,要將你讓給俊平,他退縮了我可不會!我是皇子,哪一點比不上俊平?只要他們兩都做了錯事,你是不是就會看見我?”
他眼里浮現出遺憾,“可惜,俊平竟然沒有被算計成功。”
甄貴妃身子搖搖欲墜,皇上本能地伸出胳膊給她穩住。
“謀反的罪名,也是你做的?”
睿親王已經放棄了隱瞞,嘴角上揚,“原本,那次就該成功,我準備了多年,卻不曾想竟然被沈源修察覺,此人是個厲害角色,我都沒想到他能靠著一些蛛絲馬跡發現端倪,幸而他的證據還沒來得及送回去。”
“俊平是個很好博取信任的人,他的書房我可以隨意進出,想要弄到他的字跡他的印章輕而易舉,不過我沒想著將你一塊兒害死,我打算趁機把你救出來,卻沒想到又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換了身份接進宮中。”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反正過了今日,知道這些的人,統統都會永遠地閉上眼睛合上嘴。
睿親王也懶得繼續浪費時間,“皇上,臣好心給您解惑,您是不是也要投桃報李?臣希望您能夠主動傳位,如此也能幫臣省下不少事。”
皇上過去扶著甄貴妃,頭都沒回,“你還記得先皇傳位于我之時,說過你什么嗎?”
睿親王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么久的事情,早不記得了。”
“朕記得,先皇說,你我從小學識相當,可他會選我,一是因為我行事比你穩當,二是……”
“先皇根本就是糊涂!我比你聰慧便說我心術不正,他只不過是偏心罷了!”
皇上聞言樂了,“你居然還記得,只可惜只記著了,卻從不曾往心里去過。”
睿親王殺氣畢露,“皇上既然不想配合臣,那臣只能得罪了,臣救駕來遲,未能從叛黨手中救下皇上,太子又慘死城中,國朝不能一日無君,臣只得暫時代為管理朝政,以正朝綱。”
他冷酷地瞇起眼睛發出訊號,外面頓時響起令人驚懼的廝殺聲。
皇上扶著甄貴妃在矮榻上坐下,又順手給她披了件衣服,輕聲說,“這里染了血腥,往后給你換個干凈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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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血腥味從門窗縫里都能飄進來,令人作嘔。
睿親王抬手朝皇上揚起,一把匕首落到地面上,“皇兄,請吧,你自己動手還能顧全一些顏面。”
皇上彎腰從地上將匕首拿起來,鋒利的刀刃閃著駭人的寒光,刀面上能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是把好刀。”
他反復看了看,在手里耍了一下,寒光四射,然后輕輕放在手邊。
睿親王瞇起眼睛,“既然皇兄不肯自行了斷,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揚聲,讓外面的人進來,門“砰”的一聲被粗魯地踹開,兵甲摩擦的聲音在他耳中如此動聽。
一個身穿盔甲的人影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朝著皇上和甄貴妃的方向過去,睿親王垂下眼,耳朵里等著捕捉刀劍入體的聲音。
“父皇,母妃,讓你們受驚了。”
睿親王身子猛震,迅速抬起頭,然而有人更加迅速地從他身后控制住他的身體,腿窩處一陣劇痛,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頓時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
他奮力地抬頭,那人正好回過臉來。
不可能。
沅凌怎么會在這里?他明明讓皇上扔到護城軍里去,牧江也已經確實地控制住了他,他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皇城內叛黨已經肅清,吳畏在城內搜尋余孽,蕭然率人出城追擊叛黨。”
皇上點點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兒臣分內之事,父皇和母妃先去別的地方休息,等兒臣將皇城內清理干凈,免得臟污了你們的眼睛。”
皇上扶著甄貴妃離開,出門前,他想用斗篷遮住甄貴妃的眼睛,怕她瞧見了外面害怕。
甄貴妃拒絕了,她踩著地上被染紅的磚塊,仿佛回到了那一日的東平郡王府。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見到陷害俊平的人付出代價,可這么半死不活地活到現在,她竟然真的見到了。
……
沅凌的出現,讓睿親王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被死死地壓在地上,他臉色木然,仿佛失了魂一樣。
“皇叔怎么這么驚訝?你覺得你算無遺策了是不是?可這些年你到底沒親自在晏城,有些事情脫出了你的盤算也很正常。”
沅凌穿著盔甲在椅子上坐下來,“我不是父皇,我不會對皇叔大意,我身邊的人,也比父皇當年身邊的人更加厲害,您輸得不冤。”
睿親王目露瘋狂,血絲在眼睛里蔓延,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籌劃了這么久,花了這么多年在晏城安插一個又一個他的人,他算無遺策,在國朝各個地方埋下自己的人,按著他的計劃發起叛亂,調空晏城兵力,他花盡心思與祗族糾纏,才能騙得他們按著自己的心愿行事,給國朝造成壓力。
他沒有一日不在等著今日的成功,等著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區區沅凌小兒,怎么可能看得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