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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算什么。”
秦舒就只是淺笑,沅凌慢慢不說話了。
他太了解秦舒,了解她的一顰一笑,只需看一眼就知道,秦舒笑里藏著心事。
“舒舒,朕……”
“我明白的。”
秦舒緩緩開口:“皇上有皇上的不得已,我身為皇后,對皇上的做法理應理解支持。”
沅凌喉嚨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他想過秦舒的反應,這姑娘性子直,又小孩子天性,她就是跟自己哭鬧都很正常。
可她如今這般懂事大度的模樣,反而讓沅凌心里極不是滋味。
“是朕不好,對你食言了。”
秦舒看著他沮喪的模樣,忽然想起在廣陽侯府見到的沅凌,那時的他意氣風發,指天立誓,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人,迷得自己眼里心里再看不到其他。
“皇上不必自責,臣妾都明白,臣妾知道皇上想做一個名垂青史的明君,臣妾希望皇上能得償所愿。”
秦舒依舊淺淺地笑著,走到沅凌身后給他輕輕捏著肩。
這是她真實的心愿,她誠心祈愿。
皇上晚上沒有留宿在秦舒的宮里,秦舒如常地拆了頭飾,散了發髻,換了衣衫靜靜地坐在妝奩前,拿著一柄鑲金的玉梳緩緩地梳理自己的頭發。
這都是她自己選的路,所有的可能,都有人跟她說過,她覺得自己都可以接受得了,到如今,她怎么還能說不行,怎么還能有后悔的想法?
她也該長大了……
……
沈鸞的記憶恢復得差不多,該記得的,大多都記了起來。
將所有的事情理順,沈鸞便不再懼怕那些可怕的夢境,因為她已經成功地為自己報了仇。
蘇嬌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一些沈鸞不方便跟秦戈說的事,都能跟蘇嬌說出來討論。
“怪不得,那個僧人說我本不該活在世上,他怕是已經看穿我的身份了。”
蘇嬌趴在軟塌上晃著腳:“這么厲害?”
“嗯,他還說我此生沒有子女緣,應該也如他所說吧。”
蘇嬌撐起身子看沈鸞:“秦戈知道這件事真的沒有反應嗎?不能吧,傳宗接代可是這里的人最重要的事,不是還有無所出就可以隨便休妻的說法?”
沈鸞懷里抱著個軟枕:“他……好像并不介意,許是我與他一同經歷了太多,子嗣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那你真是有眼光,找了個好老公。”
“老公?”
“就是夫君,我跟你說,秦戈這樣的人可不多,恭喜你。”
沈鸞轉過身看她:“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怎么會孤身一人在黎莊這里?你的家人呢?”
蘇嬌笑起來:“還以為你不奇怪呢,我沒有家人。”
“抱歉……”
看到沈鸞眼里的內疚,蘇嬌笑得更開懷:“不必抱歉,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在這里也是為了等人。”
“等人?你們約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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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嬌看向窗外:“等不到就再說,反正我也不會餓死自己。”
沈鸞很羨慕蘇嬌身上灑脫的氣質,這樣的女子天生就會讓人喜歡,像是會發光一樣。
“對了,我前思后想,那個曹瑾能再次重生或許沒那么簡單,你有沒有見過或是聽說他有身上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蘇嬌認為不管如何,總該有個契機,不然還真有可能他還會繼續出現。
沈鸞陷入沉思,特別的東西?
前世曹瑾經常會給她送東西,哪怕就是路邊隨便買的小玩意,都能讓自己視若珍寶,覺得那是他對自己的真情來麻痹自己。
這一世……這一世自己時刻提防著曹瑾,時刻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他有什么自己也……
沈鸞忽然一怔,這么說起來,還真有個特別的。
“他曾送給我一只鐲子,他說那鐲子特別稀有,曹瑾被斬首示眾的時候,這鐲子并不在我這兒,后來,他可能覺得自己能得逞,就將鐲子套在了我手腕上……”
“鐲子如今在何處?”
“我醒過來之后雖然什么都不記得,卻沒有來地不喜歡那個鐲子,就收起來了。”
蘇嬌有種直覺,多半就是這個東西,她對此還挺好奇。
沈鸞看見她饒有興味的模樣,立刻道:“不然這樣,你若方便,可能跟我們去一趟晏城?其實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你醫術這么好,想請你給我夫君的大哥看一看。”
“他怎么了?”
沈鸞跟蘇嬌說了秦賢的病癥,她也聽白云心說起過,因此對秦賢病狀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然而蘇嬌卻居然對白云心生出了好奇來。
“專門給女子治病的醫館?挺有意思的,開這樣的醫館,壓力挺大吧?”
沈鸞點頭,確實很大。
就算珍熹堂打著秦家的招牌,世人的觀念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間改變。
珍熹堂大門被人偷偷砸過幾次,后院也被扔進過穢物,他們覺得珍熹堂就是個嘩眾取寵的玩意,女人又不勞作,能有什么毛病?只給女人治病的醫館就是在浪費資源。
但這些都沒有讓白云心退縮,她還曾笑著安慰沈鸞,說這樣的小打小鬧比她預期中的要好多了,還說醫者地位本就不高,受些委屈也無妨。
“這個白姑娘心性倒是堅韌,我還真想見一見。”
蘇嬌跟沈鸞很能聊得來,其中一點便是觀念相符,對勇于打破世俗枷鎖的女子敬之惜之。
“成,我就跟你去一趟晏城,不過你夫君大哥的病癥我沒有全然把握,得見了才知道。”
沈鸞立刻將這件事告知秦戈,讓他趕緊安排。
秦戈心中微怔,其實,他也有此想法,本打算找個機會去跟蘇嬌說,誰知道他還沒準備好沈鸞已經將人請到了。
“多謝。”
沈鸞瞥了他一眼,“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秦戈笑起來,俯身在沈鸞臉頰上親了一下:“娘子思慮周全。”
這還差不多,沈鸞知道秦賢的病一直是秦戈心里一個疙瘩,他私下里沒少花精力去廣邀名醫,只是請了那么多大夫,卻都沒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