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手機,呼吸粗重,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打錯了電話似的,繼續往下說,墨時謙聲音沉冷,緊接著傳來起身時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疾走的腳步聲更是清晰入耳。
喬戀放心的掛掉電話。
凝視著手機屏幕的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
沒想到都吐了,藥性還這么強。
渾身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蟲蟻在啃噬,從骨髓延伸到五臟六腑,都瘙癢難耐。她不停的撓著脖頸,極度想要撕破身上的裙子。
“到嘴的肥肉,就這么跑了?還不趕緊給我找。”
會所門口,傳來老總們勃然大怒的聲音。
墨司瀚幽幽道,“猴急什么?她喝了那杯酒,此時應該正是難受的時候,跑不了多遠。說不定,她待會自己受不了回來找解藥呢。”
喬戀后背緊緊貼住墻壁。
手下們一次又一次從她旁邊走過,都沒有發現躲在樹叢后的她。
“小墨總,說好的小美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該不會是你臨時變卦,不想送給我們了吧?”
有人打趣道。
墨司瀚皺眉,嘴角卻興味的揚了起來,“我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把她送到各位的床上。”
宛如當頭一棒。
喬戀臉色煞白。
她怎么都想不到,墨司瀚會說出這種粗鄙不堪的話。
他就這么恨她?恨到要親手毀了自己才甘心。
喬戀一時失神,腳下不小心踩到一個礦泉水瓶,寂靜的黑夜,這道聲音無疑是一道催命符。
“在那邊!”
“追!”
刺眼的手電筒燈光,循著聲音精準射向她。
喬戀手心出汗,轉身就跑。
沒跑多遠,很快開始體力不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算體能再怎么厲害,也拼不過對方人多勢眾。
到了這會,喬戀才有些后悔,自己不應該如此急功近利。
這個方法太冒險了。
搞不好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她在墨時謙到來之前,被這些人抓住,那會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
“月月,你一定要保佑媽咪......”喬戀聲音梗塞。
身體越來越難受,她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突如其來的疼痛,終于換來幾分清醒。
“砰!”
猛地撞入一個結實硬朗的懷抱。
喬戀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舉起手中的玻璃碎片,雙眸猩紅的喘著氣,“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是我!”
墨時謙喉管艱澀的滾動了一下。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就設想過事情的嚴峻程度,但沒想到喬戀會被傷成這樣。
頭發亂糟糟貼著臉頰,滿身酒氣,手臂上有一道不淺的口子,正往外涌著鮮血,觸目驚心。
“沒事了。”輕柔的把她擁入懷中,生怕再把她嚇到。
轉過臉,墨色眸子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查清楚,都是哪些混蛋干的?給我剁掉手喂狗!”
一個彎腰,打橫抱起她,三步并做兩步走向車內。
“去醫院。”墨時謙當機立斷的命令司機。
“不。”喬戀在他懷里篩糠般的發抖,“不去醫院......”
“你受傷了。”墨時謙蹙眉,耐心的哄著她,“必須馬上處理一下傷口,還有你吃了臟東西,需要洗胃。”
喬戀狠狠打了一個戰栗,雙手軟綿無力的揪住墨時謙的襯衣,聲音細碎,“你幫我。”
視線中,上方的男人擁有一張鬼斧神工般的精致臉龐,漆黑如墨的雙眸,高庭的鼻梁,刀削般微抿的薄唇。
她揪著他襯衣的手,稍稍用力,借著他低下頭的剎那,吻了上去。
前方,司機嚇得連忙升起隔板。
墨時謙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深邃無比,只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就叫他心旌蕩漾,啞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不怕醒了后悔?”
喬戀嘴唇哆嗦,借著酒意,“不后悔!”
“這可是你求我的。”墨時謙攬在她腰肢上的手,猛地捏緊,沉聲抬頭命令司機,“去最近一家酒店!”
五分鐘后。
墨時謙黑著臉,一邊快步疾走,一邊不停抓著女人作亂的雙手。
走到套房門前,墨時謙摟著東倒西歪的女人,嫻熟的刷卡入內。
“砰!”
伴隨著門重重關上。
墨時謙終于忍無可忍,翻身將喬戀狠狠摁在墻壁上,低下頭,薄唇包裹住她的雙唇,帶著灼人的濕燙。
“不后悔?”再一次不確定的問她。
得到的回答,卻是女人著急到快要哭的表情,墨時謙又無奈,又好笑,直接抱起她走進浴室。
圓形浴缸放滿水。
喬戀浸泡在水中,一頭烏黑的墨發柔順披在肩上,襯得五官如紅梅白雪般干凈。
墨時謙正要解開浴巾,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不想理會,但那敲門聲越來越兇,“小叔,我知道您在里面,請開門。”
墨時謙臉色黑沉,嗓音隨之低冷幾分,“我在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小叔,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您不開門的話,我就一直敲下去。”
墨司瀚掄起拳頭,大有種要把門砸碎的仗勢。
墨時謙第一次產生殺人的沖動。
隨手套上浴袍,將門打開,“什么事?”
墨司瀚直截了當問道,“小叔,喬戀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
墨時謙黑而深邃的雙眸,睨著他,“合著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問這個。我的好侄子,什么時候開始關心起叔叔的閑事來了。”
他穿著酒店提供的華夫格文浴袍,因出來的匆忙,腰帶系的異常松垮。
暴露在領口外的皮膚,有幾道被指甲抓出的印記。
“小叔。”墨司瀚聲音不自覺的梗住。
這個時候,但凡稍微有點眼力勁的,都應該馬上滾蛋。
氣場壓迫下,墨司瀚緩緩深吸了一口氣,“作為晚輩,我不該干涉小叔的私生活,但喬戀這個女人,您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