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在整個逃跑的過程中，她連抬頭看酒店的勇氣都沒有。
喬戀突如其來這一問，倒真把顧湘給問住了。
“我，我不記得了。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我記性又不好。”顧湘捂住額頭，“那家酒店叫什么來著，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顧湘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喬戀知道問不出什么，便不再多問。
現在回想起來，那日清晨她從酒店跑出時，發現身上有許多紅色痕跡。而殘留的破碎記憶，也告訴她，對方體力驚人。
所以，怎么可能會是個老頭子？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戀戀，過去是我們母子對不住你，你放心，等回去后，我就帶著司瀚去自首。”
顧湘臉色蒼白，站在夜色中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能倒下，“不管有什么后果，我們都會承擔，不會再讓你——”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是墨司瀚打暈了顧湘。
看到一直沒有說話吭聲的墨司瀚，忽然出現在面前，喬戀大驚失色。
是她疏忽了。
光顧著和顧湘追溯往事，卻沒注意到墨司瀚不知不覺中已經站起來。
他雖然瘸著腿，但渾身充滿戾氣，像是被惡魔附身了似的，眼中再無半點人性，只有殺戮。
“我媽婦人之仁，可我不會！”
墨司瀚舉著槍，朝她逼近。
“戀戀，雖然我愛過你，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往云煙了，什么情什么愛，哪有金錢和地位來得重要。我和我媽吃了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怎么能功虧一簣。”
喬戀冷冷凝視他，“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墨司瀚忽然朝著天空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六年前，我之所以欠下一百萬的債務，是因為投資失敗？”
喬戀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睫毛輕顫著，“難道不是跟著學長去投資，才虧空了一百多萬？”
那時，他們兩家都很窮，墨司瀚一天到晚想著賺錢，口口聲聲說要給她好的生活。
直到今日，她還覺得，當初他鋌而走險跟著別人去投資，全是為了自己。
所以對墨司瀚，即便已經不愛，仍然有著一種割舍不開的情分在。
“不是！”墨司瀚彎下腰，唇角諷刺的勾起。
直勾勾盯著喬戀，“我確實借了一百多萬的高利貸，但并不是為了去投資，更不是為了你，而是因為——”
墨司瀚賣關子的停頓了兩秒。
這兩秒時間，卻漫長的像是被人按下了放慢鍵。
喬戀的臉色，一點一點煞白下去。
心里隱隱猜到一些，“是因為什么？”
“我爸后來娶的那個老婆，又給他生了個兒子，這些年，我和我媽在外面吃苦，那個小三和雜碎，倒是過得悠閑自在，我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所以，我花了一百萬，在我那弟弟野外攀巖時，讓人在安全繩上動了手腳。”
一股寒氣自腳底心竄了上來。
喬戀看向墨司瀚，像是從未認識過這個人似的，“你瘋了，那是你親弟弟。”
“同父異母而已。”墨司瀚唇角，噙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就算是同父同母，只要妨礙到我，我都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