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問道,“難道,你和我哥認識?”
墨時謙沒有看她,目光一動不動,停留在少年尚且有些稚嫩的臉頰上,“你哥哥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薄夜白?”
曲今瑤詫異的張了張唇,“你真的認識我哥?”
“何止認識。”墨時謙呢喃,卻只有四個字,接下來的兩分鐘里沉默的一言不發。
秦洲知道些內情,一時間也是瞠目結舌,仔細的盯著曲今瑤這張臉細瞧。
一室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曲今瑤苦澀的開口,“我小時候身體弱,抵抗力很差,還有哮喘,我哥疼我,聽說哪座山上有一種草藥可以治好哮喘,就趁著放假的時候,背著爸媽偷偷摸摸的去了,結果一去不復返。”
“我媽重男輕女,一直偏心哥哥,自從哥哥失蹤不見后,她的精神狀況就變得越來越差。”
“我們家原本還挺有錢的,真的有幾幢別墅,還有幾輛價值百萬的豪車,可為了尋找我哥的下落,房子車子全都賣了。我爸好吃懶做,全靠我媽,我媽倒下之后,這個家,也就從此沒落了。”
曲今瑤很少跟人說起這些。
她不是喜歡傷懷感秋的人。
再則,哥哥失蹤的那年,她也還很小。
隨著時間流逝,她其實已經漸漸忘記了,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還有個哥哥的存在。
墨時謙屏氣,“那為什么你不姓薄?”
他記得沒錯的話,曲今瑤的父親叫曲大志,也不姓薄。
“我們家徹底倒閉破產后,我奶奶去找人算命,說得改名換姓,才能抵擋接下來的劫難,大致的意思就是這樣。我奶奶這個人迷信,別看我爸現在是這個德性,但他是出了名的愚孝,非常聽奶奶的話。不僅把姓改了,連名字也換了。”
“我原名叫薄夜瑤。”曲今瑤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抬眸望向墨時謙。
“你和我哥是怎么認識的?”
他們薄家雖說以前是有些錢,但想和身為頂級豪門的墨家交好,好像又有點不現實。
縱觀墨時謙現在身邊的好兄弟,厲家、陸家,都是南城,更是整個華國金字塔尖上的富貴人家。
曲今瑤充滿困惑的盯著墨時謙。
墨時謙維持著手拿照片的動作,像是已經變成了一尊雕塑。
鴉羽般的睫毛打下光影,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
“我和你哥。”他啞聲,雙唇緊抿,“我們相識于一場偶然。”
曲今瑤清晰感受到了墨時謙的悲慟。
墨時謙終于緩緩抬起頭,他把照片還給曲今瑤,一改常態的柔聲道,“你父親酗酒好賭且無能,這么多年,你一個人照顧母親,肯定很累吧?”
曲今瑤受寵若驚。
墨時謙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溫柔過?
就連他誤以為自己是六年前那晚的女人,初次見面時,都不曾這樣柔聲細語。
“還好。”
曲今瑤低下頭,“我現在復出,只要繼續演戲,就能夠養活我母親。”
墨時謙轉過身吩咐秦洲,“從今天開始,伯母在這里的所有費用都由我來出,安排最好的神經科醫生會診,陪床護工都要最好的。”
曲今瑤驚愕的合不上嘴。
默默掐了把自己,有痛感。
這不是在做夢!
秦洲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嚴肅的點頭,“明白,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