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晚,她倒在血泊中,迷迷糊糊中,看到許多人圍著自己議論紛紛。

    大家都不敢輕易上前,因為她是個孕婦,誰都害怕擔上莫須有的責任,惹上一身腥臊。

    只有霍靳站出來,漫天血色中,他穿著一襲黑色風衣,好像從油畫中走出來的紳士。

    他那么著急的蹲到她身旁,把自己的黑色風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低聲在她耳畔邊一遍又一遍的為她加油鼓氣,最后陪著她上了救護車。

    也是他,假裝她的丈夫,在手術單上簽了字。之后,護她和兩個孩子出國。

    往事種種,浮現眼前。

    喬戀的眼眶忍不住溫熱。

    霍靳怔住,“你為什么突然間問起這個?”

    喬戀吸了下鼻子,“喬芷珊告訴我,有個戴面具的神秘男人,把剛出生的小羽交給她,還告訴她,他和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霍靳陷入短暫的思忖中,似乎在認真回憶當年的細節。

    “是我疏忽了。”

    他言語中有內疚。

    “當年,你車禍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們也是岌岌可危。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到底懷了幾胞胎,我在手術室外等了很久,醫生出來告訴我,說其中兩個孩子無恙,但另外一個男孩已經停止呼吸。”

    “我雖然覺得可惜,可和你畢竟只是萍水相逢,連朋友都算不上,所以就沒怎么放在心上。也沒有察覺到醫生竟然對我撒了謊!戀戀,對不起。”

    霍靳抓住喬戀的手。

    “如果當時,我能仔細些,也不至于讓人鉆了空子,都是我的錯。”

    喬戀下意識把手抽了出來,眉眼間一片平靜。

    “這怎么能怪你?你能好心把我送到醫院,我已經很感激。我就是好奇,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口口聲聲說,和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我,卻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也許是喬芷珊騙你呢?”霍靳看著落空的手,悻悻收回。

    “她見東窗事發,想為自己謀取一線生機,隨意編些謊言,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喬戀又想起了年年說的一些話,迅速聯系起來。

    “年年說,他在烏龜山上準備逃走時,也被一個臉戴面具的神秘男人截住。”

    霍靳安慰她,“戴面具而已,說不定就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嗎?”喬戀晃了晃腦袋,“年年被救后,我心中的大石頭雖然落地,卻還一直心神不寧,我總覺得......總覺得,在某個黑暗角落,有一雙陰森恐怖的眼珠子正盯著自己。可是,我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到底得罪過什么人。”

    “霍大哥,你說這個人,到底是誰?”

    “戀戀,你冷靜一點。”霍靳抓住喬戀的雙肩,“你不要想太多。我說了,這些可能都是喬芷珊杜撰出來的謊言,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傳來叮咚叮咚的短信提醒聲。

    喬戀回過神,掙脫霍靳的雙手,拿出手機。

    全是墨時謙發來的。

    “怎么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

    “你又去哪里逛街了?”

    “??”

    “說話!!!”

    想象墨時謙拖著一條傷腿,窩在沙發里給自己發短信時候露出來的郁悶樣子,喬戀忍不住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因為喬芷珊那些話帶來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

    注意到霍靳還站在面前,喬戀又及時的將笑意收斂了回來,抿直嘴角。

    “霍大哥,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