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冷笑,猛地朝她投去凌厲的光,“你倒是說說看,我怎么個放寬心?”

    “你不是一直懷疑,那輛事故車內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當年是被曹斌拿走的嗎?現在馮菊死了,最有可能藏匿內存卡的人死了,你當然可以放寬心。”

    “如果內存卡沒在馮菊手上呢?”

    “除了她,還能有誰?”黎敏珠細眉擰在了一起,“安和平、安錫,都已經死了,當年,又沒有第五個人在現場,那就只能是曹斌所為。”

    墨時謙淡淡的掃向她,“一切都是猜測而已。”

    “可惜啊,曹斌死的太快,等到我們想要仔細盤問時,他就走了,那馮菊又是個刁鉆狡詐的家伙。”說起馮菊,黎敏珠還是氣得牙癢癢。

    墨時謙沉默了一瞬,“我還是覺得那張內存卡,并沒有在馮菊手上。她性情浮躁,并不擅長蟄伏,二十年了,如果內存卡真在她手上,只怕,她早就以此作為條件,拿來要挾我們墨家。”

    “但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墨時謙打斷她,“確實,當時并沒有第五個人在場,那么,這件事就變得匪夷所思了。”

    “時謙,這件事,你可得上點心,萬一內存卡里拍到些什么。”黎敏珠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望著墨時謙欲言又止。

    墨時謙冷嗤了一聲。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他?”

    黎敏珠被懟的噎住,隨即回道,“當然是在關心你。”

    “大可不必。”墨時謙回敬,“你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說完,那可以走人了,我還要工作。”

    “時謙,這都五一了,你怎么也不帶著戀戀和孩子們出去玩?”

    墨時謙面無表情,“托你的福,喬戀已經知道撞死她父親哥哥的司機是曹斌,也知道曹斌是我的司機,更知道當年那場事故中我就坐在車內,所以,她很生氣,你說,這件事,不管擱誰身上,都會非常憤怒吧。”

    “什,什么,她知道了?”黎敏珠慌亂。

    “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沒有不漏風的墻。”墨時謙的眸光沉了下去,如同被烏云遮擋住光芒的星辰和大海,“她現在只知道皮毛而已,反應就這么大,如果,未來有一天,那張內存卡現世,被她看到,那又會掀起怎樣的狂風驟雨......”

    “不會的。”黎敏珠立即否決,“那張內存卡消失了二十年,肯定早就不見了,它不會再現世,更不會被戀戀看到。時謙,你放心,宋源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知道你秘密的人,除了我和秦洲,沒有第三個人,你徹底安全了,徹底安全了。”

    “是嗎?”墨時謙緩緩抬起自己的掌心,看著掌心中雜亂的紋路。

    “但愿如此,在這場連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誰的話本里,我已經習慣了,不想再回到從前。”

    ......

    黎敏珠走出墨氏集團時,抬頭望了望墨時謙辦公室所在的方向。

    半響,呢喃出聲,“兒子,以前是媽媽對不住你,但從今往后,我一定會盡力彌補的。”

    她坐上車,司機轉過頭問道,“夫人,現在去哪?”

    黎敏珠抿唇道,“聽說國清寺的香火特別旺,我想去上個香,就去那里吧。”

    “是。”

    開了足足一個小時后,車子在國清寺的山腳停下。

    黎敏珠下車,對司機叮囑道,“你在這里等我,我一個人上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