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當然知道,照蘇槐以往的行事做派,待阿汝生產以后就殺了阿汝,絕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阿汝握了握陸杳的手,思忖著問道:“姑娘與相爺……可還好嗎?”
陸杳道:“好不好就那樣。”
阿汝感慨道:“之前還以為姑娘與相爺緣分已盡,今日見姑娘與相爺在一起,可見到底是好事多磨的。這還當真是應了之前說過的話,相爺如今一心都在姑娘身上,哪里割舍得下。”
阿汝還道:“男人一旦動了真心,就會想方設法地把你占為己有,更何況像相爺那般的人。”
陸杳動了動眉頭,道:“你這是給他當說客了?”
阿汝便笑,道:“沒有的事,我早前便說想看看相爺那等人物愛上個女子是何光景,如今我是看見了。”
說著她又道:“不過不瞞姑娘,相爺確實交代過我,好好陪姑娘聊聊天散散心。”
不知不覺,時間就漸晚。
當晚陸杳和蘇槐留在這里用了晚飯方才動身回去。
兩人坐在馬車里,馬車行走于熙熙攘攘的街上。
這京都城里的夜市是燈火如晝、行人如潮。
陸杳突然來一句:“真要是想讓我散心,便讓我將我師父的遺愿盡早完成了。”
蘇槐道:“明日再請陰陽先生來看。”
聽街上行人說,今日十五,城中有燈會,所以來來往往的人才比平時還要更多些。
馬車在街上行駛得也異常緩慢。
蘇槐問她:“要不要下去走走?”
陸杳興致缺缺:“有什么可走的,我又看不見。”
蘇槐道:“街邊有美食,要不要嘗嘗?”
陸杳道:“有什么可嘗的,我又吃不出。”
蘇槐道:“那你想聽什么,聽戲還是聽曲?”
陸杳道:“你唱給我聽?”
蘇槐道:“我說給你聽,我說得比唱得好聽。”
陸杳:“……”
她冷不防嗤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另一邊窗外,道:“這話確實不假。”
窗簾外的燈火溢了些許進來,將車里映照得影影綽綽。
蘇槐又道:“你想聽我說什么?說我跟你的感情還是說你跟我的感情?”
陸杳道:“你不尷尬嗎?”
蘇槐道:“我不尷尬。”
正這時,車外響起一道不太確定又滿懷希冀的聲音:“敢問……相爺可在車里?”
劍錚在外稟道:“主子,是阮侍郎。”
蘇槐微微拂了窗簾,露出一張側面容顏來,在滿街燈火下顯得極其溫潤,他垂著眼眸,神色似美似妖,道:“何事?”
這阮侍郎一見蘇槐,不由滿臉唏噓:“終于得見相爺了,相爺有所不知,今個下官往公署跑了好幾趟,都說相爺不在,沒想到眼下在半路上遇到相爺,真真是老天有眼!
“相爺明鑒,下官也不敢擾了相爺休沐,只是當下著實是有緊急要務需得相爺處理,若是沒有相爺示下,我等不敢善作主張啊!還望相爺恕罪,恕罪,這事兒耽擱下去,下官也怕皇上若是追責起來,我等吃罪不起啊!”
說著就連忙把一份緊急公文雙手遞呈給蘇槐,恭恭敬敬又道:“還請相爺過目。”
街上來來往往,人聲鼎沸,行人們也不知這阮侍郎在說些什么,只不過他的舉止卻是頗引人注目。
蘇槐接了文書,吩咐劍錚道:“走。”
那阮侍郎立馬退居一邊,就在窗簾落下之際,他鬼使神差地往車里瞅了一眼。
這一瞅,好像除了相爺,馬車里還另有其人啊。
只不過里面光線昏暗,他看不真切,只隱隱看見個身形輪廓。
等馬車都走遠里,阮侍郎邊往回走邊回味著,隨之福至心靈,腳下一頓,自言自語道:“那好像是個女子啊。”
他再一回想,越加篤定,沒錯,那分明就是個女子的輪廓!
相爺車里怎會有女子?
于是乎沒過兩日,這風兒就私底下傳開了:十五月圓夜,相爺竟攜神秘女子游街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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