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的是,等姬無瑕和行淵這對新人去到喜堂時,蘇槐已然自己提了把椅子,大張旗鼓地在喜堂上坐著了。
彼時陸杳跟著到喜堂來看見這一幕,揉了揉額頭。
狗男人今日是非得喝到姬無瑕敬的茶不可。
姬無瑕進喜堂透過喜扇看見蘇槐時,氣性就上來了。
可今日是她大喜,又不能跟他明目張膽地干起來,姬無瑕只能磨磨牙忍著。
滿堂賓客都知道,那喜堂上坐著的人正是焲朝宰相,也是攝政王妃的哥哥。
今日前來參加喜宴的女眷們,平時聽到焲相響當當的名聲,皆知此人生性兇殘、下手狠辣,恐怖得很。
她們從未見過其人,只在傳言里形成一個可怕印象,皆是認為此人如此行徑做派,定然也是面目可憎、兇神惡煞。
昨晚晚宴時焲相未曾在人前露面,故而大家都沒見到。
眼下他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喜堂上,賓客女眷們看了個實實在在,無不看直了眼。
沒想到傳言中大奸大惡之人,竟是這么個漂亮俊朗的人物。
那喜堂上滿目喜紅,他一身霜白衣色,往上面一坐,自然而然流出的那股子氣勢卻撐得場面全然不違和,反倒有種普天同慶、他獨自在的況味。
女眷們看了一眼又一眼,越發覺得此人絲毫不遜色于攝政王。
攝政王和他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一位豐神俊朗、風華絕代;一位如魅近妖、舉世無雙。
女眷們甚至都覺得,在這副皮囊之下,這焲相都遠沒有傳說中那么可惡了。
很顯然,他是要喝他妹妹敬的一杯喜茶的。
他是兄長,妹妹拜堂成親之時敬他一杯茶也是應該。
喜婆很快弄清楚了情況,然后主持兩位新人拜堂。
等拜完堂,有人端了茶上來,姬無瑕也不磨蹭,端起茶遞給他,嘴里道:“喝茶。”
陸杳沒到喜堂上去,也沒阻止蘇槐,雖說狗男人就想著找回場子,但換個角度想他往堂上坐了便算是姬無瑕的娘家人,也是給她撐場子。
蘇槐看姬無瑕道:“誰喝茶?”
姬無瑕深吸口氣,囫圇道:“兄長喝茶。”
蘇槐道:“我聽不清。”
姬無瑕磨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狗賊你不要太過分。”
蘇槐道:“說大聲點。”
姬無瑕忍下很想把茶潑出去的沖動,大聲喝道:“兄長喝茶!”
蘇槐這才伸手來接茶,吃了一口,道:“今日結了婚,往后就好好做人。”
姬無瑕道:“你放心,我比你會做人。”
蘇槐道:“我已經很久不做人了,你要跟我比嗎?”
姬無瑕道:“跟你是沒法比。”
比什么不好,非得要跟他比不要臉嗎?
還有誰能比他更理直氣壯地不要臉嗎?
蘇槐道:“念在你我兄妹一場,往后在這邊遇到了麻煩就跟我說,我可以替你解決。”
這乍一聽起來像句人話,眾多在場的蓬萊賓客們聽了,以后誰敢招惹姬無瑕?
可知道他心思的人如陸杳,細細一揣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是巴不得姬無瑕在這里遇到什么麻煩,然后他這個半路哥哥就可以有個理由出面,再小題大做向蓬萊發難了。
姬無瑕道:“我謝謝你,但我自己會解決。”
敬完茶以后,喜婆就一臉喜色地唱和道:“兩位新人就此禮成,從此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相攜到老、不離不棄!”
賓客們賀喜聲不斷。
喜婆又吆喝著送新人入洞房。
姬無瑕和行淵被左右簇擁著往后院新房去。
主院做為新房,被裝點得喜慶洋溢。
雖然這座院子之前姬無瑕也常來,可今日感覺又大不相同。
從今往后,這里也是她的院子了。
她踏進新房,滿目喜紅,案臺上龍鳳燭燃著,鋪著紅錦,果盤里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裝得圓圓滿滿的。
床帳挽得整整齊齊,床上鋪疊著大紅的龍鳳被,燈火嫣然下,可見龍鳳交織,美輪美奐。
小童們穿著嶄新的衣裳,熟門熟路地挨個爬上喜床去滾一圈。
他們從大人們口里得知,要滾了以后,姬大俠和公子才能盡快有孩子。因而一個個把滾喜床當成是一件神圣而又重大的事,滾得十分盡心盡責。
長景見小伙伴們都去了,他也躍躍欲試。
姬無瑕便對他道:“你也去滾兩下唄。”
長景便也高興地上去滾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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