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樂山境內,還沒到鎮上,就聽說袁氏又招進了一位老師。
霍逍與薛圣道:“八位老師現在就只剩下兩個名額了,你當真不去試試?”
薛圣道:“你現在倒是會瞎操心。”
霍逍道:“老弟,你想清楚,要是錯了過這次機會,下次想要再重回那地方,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
薛圣道:“我說過我要回去了嗎?”
霍逍道:“幾年前,你不就看中了如意那孩子,心心念念想要收他作徒弟嗎?后來他被袁家主收了去,你也就沒機會了。
“老弟你想想,現在你要是進了那里,成為執教的老師,不就可以教導如意了嗎,不就等于是收如意為徒了嗎?這不就一舉兩得了嗎?加上還有眠眠那孩兒在,不愁這日子悶。”
薛圣不吭聲。
霍逍也曉得,道理他都懂,想必他也曾動過心思,可真要是讓他重新踏進那道山門,對他來說也是需要勇氣的。
霍逍也只是將這話擺到明面上來講講,具體怎么的還得他自己想明白。
結果他們才到樂山鎮上,找了家客棧落腳,就聽見客棧里的江湖人士正談論著,說袁氏今日又聘了一位老師上山,那是江湖公認的才子,極擅詩畫書法。
然后有人就說道:“眼下八位老師就已集齊了七位,還差最后一位,也不曉得會花落誰家。”
另一人道:“這下袁氏就真可謂是人才濟濟了。”
還有人道:“我聽說已經有不少的名門望族,想把自己的兒子送到袁氏來進學。到時候恐怕又是要擠破了腦袋才能進這山門。”
“袁氏收弟子極嚴,不看背景家境,就看天資,你光想不行,還得看人家收不收。”
“不得不說,袁家主可真有一套。但凡被選中進了那里,自己的天資加上得天獨厚的條件,教導出來的弟子將來想不成才都難。”
薛圣和霍逍來得巧,客棧里還剩下那么一兩間房。
他們要是再晚來一步,別說客房了,就連柴房都沒有了。
后面持續還有江湖中人趕來觀望,都聽說還剩下最后一個名額,想要去試試的都得抓緊這最后一次機會了。
盡管大家都在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但薛圣也絲毫沒有行動。
他只是抿著嘴從大堂經過,到鎮上去游走游走。
霍逍和他一起,去到以往居住的地兒時,發現屋子都已經拆了,又重新起了一家鋪子。
兩人在鎮上閑逛,路上薛圣也不吭聲說話,只是看著街道兩邊那些賣香材的鋪子。
霍逍道:“這鎮上的所有鋪子,你以往也算全打過交道,哪家的好哪家的不好,你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最后你最常光顧的還是只有前面阿月家的鋪子。”
說起舊事,霍逍嘆了口氣,又道:“雖是故地重游,但也物是人非嘍。如今哪還有阿月家的鋪子,只是我至今想起來,覺得那姑娘是又熱情又潑辣。”
薛圣神思渺渺,不應不答,也不知在想什么。
然,霍逍話頭一頓,驀然又道:“好像還真有阿月家的鋪子,我沒看錯吧?”
薛圣回了回神,抬頭看他,就見他在揉眼睛。
他循著霍逍的眼神往那邊看去,也不由得一愣。
只見那頭鋪面上掛著一個布招牌,上面寫的可不就是“阿月家”。
薛圣吃驚道:“奇了,我上回來都不見是這樣。”
上回他回來時,還特地在那門前徘徊了一陣,那時候鋪子門都是關了的,鋪面看起來也十分老舊了。
想來也是,阿月的父母若是還在世,那也是一把高齡,干不動了。
所以鋪面關了也很正常。
可眼下,鋪面重新開了不說,還一副煥然一新的樣子。
這時,從鋪子里后腳趕前腳地追出來兩個娃娃,在門前嬉戲玩耍。
薛圣和霍逍對視一眼,然后往前走去看看。
見那兩個孩童天真活潑,煞是可愛。
霍逍眼瞅著,呲了一聲道:“老弟,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模子有點眼熟啊?”
那兩娃娃抬頭看見了他們,就沖鋪子里面叫道:“娘,有人來!”
片刻,就有一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十分干凈利索的樣子,又帶著一股子精神氣,問道:“兩位客人想買些什么?”
等她出門來,明亮的光線一照,薛圣和霍逍兩人直接了愣住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女子接連喚道:“客人?”
霍逍回過神道:“阿月?”
一叫出口以后,自己又反應過來,道:“不對,都過了這么多年,阿月怎么可能還這么年輕?”
可眼前這女子,身形模子,簡直和他們記憶中的阿月一模一樣。
女子笑問:“兩位客人識得我母親嗎?”
薛圣道:“你母親?”
女子道:“我母親就叫阿月。”
然后女子就讓兩娃娃進屋去,道:“快去,去叫你們婆婆。”
于是娃娃又相繼攆進屋,迭聲叫喚著:“婆婆!婆婆!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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