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無奈,只好又把季文才放了出來,回頭上面要是追究下來,那也是季文才的禍。
但這都幾個月過去了,季文才是一頭火熱,京城里卻一直沒有任何音信。
想來也是,相爺是站在權力頂端的人,豈會將區區一個文人放在眼里。
城里江湖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怎么刺激怎么來。
起初季文才只是在茶樓上罵,后來有江湖人出資,給他在城中心搭了個臺子,請他到臺上罵。
季文才起初還有些顧慮,江湖中人就道:“季大人莫非不敢了?你嘴上罵著奸相,心底里還是怕他的!”
“就是,文人嘛,就是喜歡動動嘴皮子,要是動真格的,立馬就慫!”
其中最會拱火的,姬無瑕要是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她和行淵一回大焲,就聽說有人罵奸賊。
這種熱鬧哪里能少得了她,于是聞著聲兒就找到了這城里來。
搭臺子她還出資得最多。
姬無瑕一開口就是一副老爺們的嗓,說道:“你們莫要激他,他畢竟是個文人,弱不禁風的,哪里敢跟奸相狗賊叫板。這平時站在樓上罵罵就得了,賺足了噱頭也算沒白忙活一場。”
季文才一聽,怒道:“哪個是為了賺噱頭?奸臣賊子乃國之蛀蟲,但凡是為國為民憂天下者,都同仇敵愾!”
姬無瑕道:“好好好,你說得對。要換做是我,我好不容易出名了,我也不敢再上臺招搖。”
季文才更加生氣,道:“難道我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出名嗎!”
姬無瑕道:“好好好,你不是,你是為國為民憂天下,是全天下文人的楷模和榜樣。”
然后她又勸在場的江湖人士們:“這臺他不愿意上就算了,畢竟是個文人。咱們不要強求。”
那季文才一時氣血上頭,一掀衣擺就往臺上去了。
今天他要是不去,不是讓人看笑話嗎,還有江南那幫文人定也會對他失望。
所以他硬著頭皮也得上。
他一上臺,姬無瑕立馬就帶頭鼓掌,頓時臺子四周掌聲如雷。
姬無瑕道:“你會罵就多罵點,我們愛聽!”
結果聽了幾天下來,一眾江湖人就發現,季文才罵人都不忘引經據典,罵得也文縐縐的,他們聽得都要打瞌睡了。
姬無瑕還教季文才,罵人應該怎么罵,老是局限在奸臣本身就太狹隘了,應該寬廣一點,往上罵他祖宗十八代。
酒樓茶肆也是會做生意,把座位擺在了臺子四周,提供茶酒和花生瓜子。
姬無瑕買了碟瓜子,邊剝邊教,季文才不由聽得面紅耳赤,訓斥道:“不堪入耳!有辱斯文!”
姬無瑕道:“季大人你這樣不行啊,罵人就要直戳人肺管子,哪像你的長篇大論,給奸臣撓癢癢他都沒什么感覺。”
傍晚的時候,穆眠眠找過來了,鉆去姬無瑕的桌位邊,道:“娘,天都要黑了,怎么還在這里?”
姬無瑕道:“教教他怎么做人唄。”
穆眠眠道:“爹叫你回家吃飯了。”
姬無瑕道:“那可不能讓你爹久等。”
說著姬無瑕就起身,娘兒倆一同離去,走之前,還不忘把碟子里的瓜子倒干凈,一人一把,邊走邊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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