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哥,對不起,我沒讓老張走出去。”
一進來,那個嘴角還沾著油漬的漢子干脆的把菜刀往桌上一扔,然后嗡聲嗡氣的道:“發哥講義氣,對兄弟們好,兄弟們不能不識抬舉。但凡有人背叛發哥,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就算發哥饒了他,我范小天也不會放過他!”
我看了看他,然后目光一轉看向劉發。
“你……誰他媽讓你動老張的?!”
劉發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范小天的手都在哆嗦。
但細看他的眼睛,他哪有一點生氣的樣?!
范小天拉了把椅子坐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反正老張已經被我解決了。”
劉發更氣,臉都扭曲了:“他媽的,還反了你了,你們幾個,給我把小天帶下去,重罰!”
有倆人面面相覷一番,隨后點點頭,一邊一個架起范小天,提著他往外走。
我深深看了范小天一眼,心頭不由凌然。
高,實在是!
劉發是講義氣,但他不是亂講義氣。
一個軟弱無力至仁至善的人,就不可能坐得穩老大的位子。
義不掌財,慈不掌兵,就是這個道理。
表面看,劉發很講義氣,哪怕底下兄弟背叛他,他照樣能顧及舊情網開一面。
但實際上呢,劉發講義氣,他下面的兄弟也講義氣,你發哥不愿意臟自己的手壞自己的名,那好,我幫你!
而且,這個范小天絕對是心甘情愿的在幫劉發!
這就是劉發最高明的地方,他講義氣到了極致,而但凡受他照顧的人,也無一不以義氣報效他。
這趟,剛一進門就讓我學了一手。
等他們出去了,劉發和賴文彬方才注意到我。
前者驚訝道:“老弟,你啥時候到的?”
我笑笑,掏出煙來給劉發和賴文彬散了煙,隨后說:“來了沒一會,看你在忙,就沒打擾你。”
劉發嘆口氣:“唉,讓老弟看笑話了。”
笑話?
這可不是笑話!
正要說什么,旁邊抽煙的賴文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似乎是被嗆到了。
看他一副連內臟都恨不能咳出來的樣,我不由皺眉:“你是真有病?”
賴文彬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抽了兩張紙擦了擦因為咳嗽而擠出來的眼淚,而后對我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以前他說他有病,我還沒當回事,現在看,他不光有病,還病的不輕。
我問他:“你有啥病?”
賴文彬淡淡道:“糖尿病,還有點百日咳,被這倆病沾上,沒個好。”
我揚揚眉,百日咳我沒聽說過,糖尿病我倒是聽說過,這種病確實沒個好。
這時劉發對屋里僅剩的一個漢子道:“去知會廚房,弄幾個菜,上兩瓶酒。”
那漢子答應一聲,出去了。
等他走后,我朝著對面的賓館努努嘴:“發哥,這把火,燒不到你身上吧?”
劉發點點頭:“賓館不在我名下,場子也跟我撇的很干凈,燒不到我身上。”
我放下心來,過來找他,其實主要就是為了這事。
我又隨口問道:“剛才那個老張,他干啥的?”
賴文彬道:“正興這家場子的把頭。”
抽了口煙,賴文彬撇嘴道:“這個老張,發哥對他不薄,他竟然勾結外人在場子里放火,該死。”
我揚了揚眉,喃喃道:“曹龍還有花老三倒是真有手段,連發哥這邊的把頭都能收買。”
劉發吐出一口濃郁的煙霧,看向我:“老弟,繡姐那邊怎么樣?”
我彈了彈煙灰,隨口道:“我們費了花老三一對鴛鴦,他們砸了繡姐的場,倒是沒什么大事。”
本來這事也不小,但跟劉發一家場子被燒了相比,這事就顯得有點小了。
我問劉發:“四眼那邊呢?”
劉發道:“也差不多吧。”
我想了想說:“我介意繡姐把場子關了,她應下了……四眼那邊,也把場子關了吧。”
劉發看了看我,考慮了一下后點頭說:“行,我跟他說。”
我正要說話,劉發的大哥大突然響起。
接了后也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些啥,劉發直接道:“我這會正跟千明老弟吃飯,你也過來吧。”
放下電話后,劉發隨口道:“是四眼。”
我想了想說:“他要是也過來,那正好,把繡姐也叫上,咱們商量商量接下來怎么搞。”
劉發點頭,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大哥大:“我正給她打電話呢。”
既然要等楊繡和馮四眼,那我們就不能先吃飯了,所以又通知廚房不著急上菜,可以先弄幾個涼菜上來。
等他們的功夫,賴文彬拿了副牌出來,我們三個隨便玩玩,一邊玩一邊細數花老三那邊的幾個老千。
這段時間,單看花老三派出來的這些,他那邊的老千大概有二十人左右,算上曹龍以及孫漁手底下的老千,他們的老千隊伍得有二十五六人。
他們手底下有這么多老千,我們這邊的場子根本開不起來。
開不起場就意味著把客源拱手讓給了他們。
他們兩家場子每天開業,日進斗金。
我們這邊場子開不起來,還應付各種事,捉襟見肘。
此消彼長之下,不用再打了,他們耗都能把我們耗死。
“老弟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局勢一分析出來,劉發立即苦笑一聲,并指了指窗外的賓館,又說:“就這個大坑,我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才能平上呢。”
我默默思索,一時間沒回話。
正在這時,有人到了。
本以為是馮四眼或者楊繡,哪知來的卻是錢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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