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熙借口上洗手間,總算是暫時離開了路承舟的身邊。
只是當她走到走廊處的時候,卻被一只突然橫伸出來的腳給絆得一個踉蹌,整個身子朝前摔去。
饒是姜瑾熙反應夠快,雙手手掌和膝蓋也著了地,才險險避免自己摔得更慘。
“抱歉啊,腿長了點,沒注意到有人經過呢。”錢朵欣居高臨下的看著摔倒的姜瑾熙道。
一想到之前白流尋所說的話,錢朵欣便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礙眼無比。
如果白流尋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那么也代表著,她會被拋棄!
“我拉你起來吧。”錢朵欣說著,上前一步,主動的對著姜瑾熙伸出了手,臉上還刻意地帶著“善意”的微笑。
只要對方拉住了她的手,那么她就會在端著餐盤的侍應生經過的時候,故意再松開手。
到時候,這女人失去重心的身子,就會撞上侍應生,那些餐盤還有食物殘羹,可全都會落在這女人的身上。
而她,只要隨便找個什么理由,就可以推去所有的責任。
錢朵欣眼角的余光,瞥著逐漸走近的侍應生,這個侍應生自然也是她買通的,會配合她的節奏。
只是她的手一直伸著,卻遲遲不見對方伸出手來拉住她的手。
而和錢朵欣配合的侍應生,腳步更是放慢再放慢。
姜瑾熙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微笑,卻滿懷惡意的女人,還有那個端著餐盤,卻越走越慢的侍應生,多少也能猜出點來。
畢竟,在牢里的三年,她見過最多的,就是各種惡意。
至于牢里那些奚落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不用,我自己可以起來。”姜瑾熙自己起身,低頭撣了一下自己的禮服裙。
“如果你這裙子有什么損壞的,我可以賠償。”錢朵欣輕蔑的看著姜瑾熙身上的禮服,“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穿著這么廉價的禮服?既然今天你是陪著路少一起出席拍賣會,就沒讓路少給你買身好點的禮服嗎?”
姜瑾熙緩緩地抬起頭,唇角微微一笑,“賠償倒是不需要,不過我這個人呢,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不如今天一報還一報如何?”
“什么?”錢朵欣一愣。
卻見姜瑾熙抬起手,直接從走近的侍應生托盤中抽了一把餐叉。
她舉著餐叉,一步一步地逼近著錢朵欣。
錢朵欣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你......你想干嘛?”她下意識的往后退著,只是很快就退到了墻壁邊上。
“干什么?當然是干你想對我干的事情了。”姜瑾熙的唇角露出了陰森的笑容,手中的餐叉,直接朝著錢朵欣的臉上揮去。
“啊!”錢朵欣雙手下意識的擋住臉頰,失聲尖叫了起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發生,反倒是聽到了對方打趣的聲音,“怎么了,錢小姐也被我的演技給嚇住了嗎?那看來我表演得還不錯了。”
“演......演技?”錢朵欣愣愣地看向著姜瑾熙,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對啊,我剛才表演的那一段,還是錢小姐之前在《惡有惡報》中所演的那個角色呢,錢小姐該不會是連自己演過的角色都忘了吧,我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可全都是劇中的臺詞呢,一字未改。”姜瑾熙笑瞇瞇地道。
錢朵欣頓時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狠狠打臉了一般!
她自己演過的角色,卻要對方提醒才想起來。一個演員,卻辨認不出對方到底是演技還是真的,對她而言,不啻是一種屈辱。
“你——”
“還打算繼續丟人現眼嗎?”一道男聲突然揚起。
錢朵欣的身子驟然一僵,神色難看的轉頭,看著走過來的白流尋。
他什么時候在這里的?又看到了多少?
“二少,剛才是這女人......”錢朵欣想要訴苦的話才開了一個頭,便被白流尋冷冷的一個眼神給打住了。
姜瑾熙看著走上前的白流尋,一身白色的西裝,襯著那張清雋的臉龐,就像是海報上圣潔的天使似的。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到對方的殘忍血腥,她怎么都不會想到,這個干凈清澈的男人,會有那么瘋狂的一面,
此刻,對方的那雙黑眸,正在看著她!
很美,卻又像是缺乏人類的感情似的,給人一種難以靠近感。
如果說路承舟的眼神,會讓她覺得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水。
那么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更像是一灘沒有任何流動的、平靜到死寂的湖水。
一種危險的本能意識,在姜瑾熙的心頭泛起。
她正打算要離開,男人的聲音倏然響起,“你剛才的演技不錯,怎么稱呼?”
空氣中仿佛無形的彌漫著一種壓迫感。
姜瑾熙抿了抿唇道,“俞芷悅。”
“想進娛樂圈發展嗎?我可以給你引薦。”白流尋道。
而站在他身邊的錢朵欣當即臉色驟變。
白流尋能說出這話,就代表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只要說聲愿意,便會有絕頂好的資源砸下來。
這可是圈兒里多少女星都盼不來的啊!
難道說——白流尋真的看上這個女人了?那么她呢?她會被白流尋拋棄嗎?
“不用,我對演戲不感興趣,只不過是之前看過錢小姐的電視劇,見到了她本人,一時興起,所以想要表演一段給錢小姐看看,多謝白先生好意。”姜瑾熙說完,徑自離開。
白流尋看著姜瑾熙的背影,若有所思。
“以后,別做多余的事情,否則,就算你再像‘她’也沒用。”冰冷的聲音,響起在了錢朵欣的耳邊。
她身子驟然一僵,脊背處竄上了一股寒意,“我......我明白了。”
是啊,她和那些曾經被白流尋看上的女人都一樣,皆是因為她們五官的某一部分,像白流尋一直在尋找中的“她”。
那個“她”,對白流尋來說才是真正重要的,其他的不過全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