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行祭天之后，燕皓軒定然是法力無邊。
最大的競爭者不在了，他定然是好事要來到。
可凌子毅這邊就要愁云慘霧了，偏偏他不在乎，燕云軒也是一片淡然。
她突然意識到，這兩個男人是不是背地里商量了什么，卻一點都沒有告訴她？
眉梢挑起，她看著他說：“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和燕王，是不是商量好了什么應對計策？所以，你們才能這么氣定神閑？”
對上她詢問的眼神，他低低地笑了。
“你的反應是不是有點慢？”
“你怎么這么晚才告訴我！”
“我一直都在讓你別急。”
他面上的表情很是無辜，蘇挽月卻分分鐘都想滅了他。
凌子毅看到她眼神發生了變化，求生欲立即上線。
“夫人冰雪聰明，我以為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配合我的演戲而已。”
她冷哼一聲：“早點睡覺，這幾天累死我了。”
自從事情鬧出來以后，蘇挽月總有一半的心是懸著，一直沒有辦法好好睡覺。
這一晚，她睡得格外的沉。
讓她意外的是，竟然夢到了蘇文山。
不過他并非此時的模樣，而是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在旁邊還有一個嬌美的婦人。
兩個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有說有笑。
蘇挽月走過去想說點什么，卻發現他們越走越快越走越遠，她根本追不上。
急切之間，她開始往前跑，結果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坑，身形猛地往下墜去。
她突然睜開眼，就看到了凌子毅那張放大的俊臉。
“怎么了？”
夢中的恐慌還沒有消失，她看到他臉上的嚴肅表情，本能地認定是出事了。
他將她扶起，聲音還算從容，只是透著一股冷沉：“穿好衣服，我們出門。”
“燕云軒出事了？不會，我沒有任何感覺。”
“先別問，路上說。”
他都這么說了，蘇挽月沒有再多問，動作迅速地穿衣洗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整理好，和他去了府門口，九月已經架著馬車等在府門口了。
天色還沒有亮，一陣冷風吹過，讓蘇挽月打了個哆嗦。
凌子毅立即扶著她上了馬車，自己緊跟著上去：“九月。”
“是，爺。”
空蕩蕩的街道上響起馬蹄聲，每一聲似乎都踏在了蘇挽月的心上，讓她的心跳都和馬蹄聲成了同一節奏，跳得無比快。
她微微抿唇：“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看著她的臉，眉頭緊皺，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挽月想到那個夢，突然開口：“是不是蘇文山出事了？”
“嗯，他自殺了。”
自殺？！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腦海里不自覺地閃現出蘇文山的身影。
原主幼年時，蘇文山待她還是不錯的，只是隨著她漸漸發胖，外表越來越不討喜，被冷待了。
可是幼年時，似乎也有那么點滴的慈父模樣？
蘇挽月搖搖頭，不許自己這時候想蘇文山的話。
若不是他，韓青霜怎么會死，原主又怎么會一步步陷入絕境？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完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閉了閉眼睛，緩和自己的情緒，她輕聲開口：“具體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知道他回府之后就將自己關在書房內，等下人去添水，發現他服毒自殺了。”
“蘇挽晴和蘇挽星也被通知了？”
“嗯。”
父親過世，對任何一家都是大事，即使是出嫁的女兒，也必須第一時間回去。
只是……
依著她對蘇文山的了解，實在不覺得他是一個會自殺的人。
如果他不是那般惜命，就不會將韓青霜送到莊子上，還設計放火燒死了。
怕是這里面，還是有什么貓膩。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燕皓軒。
那一會蘇挽星會過去嗎？
帶著滿腹的心思，馬車停在了蘇家門口。
凌子毅先下了馬車，才扶著蘇挽月下去。
此時蘇家門口已經掛上了白燈籠，宣告有喪事發生。
蘇挽月進去就隱隱聽到了哭聲，就是不知道這府里的下人是在哭自己，還是哭蘇文山。
此時的蘇文山已經換好衣服被放到了棺木之中，蘇夫人扶著棺材哭得不能自已。
說起來，蘇夫人對蘇文山也算是真愛了吧？
嫡女下嫁，小三上位，每一件事都顯示著她對蘇文山的在意。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災星！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死！”
蘇夫人看到蘇挽月，突然跳了起來，雙目猩紅地對著蘇挽月沖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蘇挽月一跳，完全來不及反應。
好在凌子毅反應夠快，將蘇挽月護到身后，他冷眼看著蘇夫人。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懾人，嚇得蘇夫人瑟縮了一下。
但是也不過瞬間，她就繼續開始咆哮：“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不是你們，他根本不會死，你們給我滾出去！”
蘇挽月的眉頭緊皺，看著蘇夫人憤怒的神色，平靜開口：“他是自殺，你怪罪到我們身上是什么意思？”
“你還不承認？”
蘇夫人變得怒不可遏：“將老爺的遺書拿過來，讓這個賤人看清楚！”
遺書？
蘇挽月還在發愣，下人們將一張紙遞了過來。
上面的字跡很是漂亮，一看就是蘇文山書寫的，不過里面的內容很是簡單。
【夫人：
清河郡一事與為夫脫不開關系，為夫意識鬼迷心竅鑄下如此大錯，只希望身死之后，皇恩浩蕩，能放過一家老小。
夫蘇文山絕筆。】
內容很簡單，意義也很是明了。
清河郡的事情，與蘇文山脫離不了關系。
當然，后面還有沒有推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能說，蘇文山用自殺將所有的罪過攬在身上，死無對證，讓事情無法繼續查下去了。
蘇挽月眉梢微挑：“蘇夫人，事情得如何，他寫得簡單明了，你將過錯怪罪到我身上是什么意思？難不成貪墨賑災糧款，是我安排的？”
“如果不是你們去清河，會出這樣的事情嗎！”
“娘，這件事怎么能怪二姐？是爹爹老糊涂，才會犯了這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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