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嬌華 > 857 害過沈冽
  此話一出,不止這名小軍官后的士兵和客棧掌柜,夏昭衣身后的楊富貴和李滿都嚇了一跳。

  雖說夏昭衣今夜心情確實不佳,但她即便發火,都頗為克制。

  可是現在,慣來和和氣氣的少女,開口便是將人丟入江里,以及讓人滾。

  “小的這就滾!”小軍官趕緊道,“姑娘別動怒。”

  小軍官掉頭,立即帶著手下們離開,轉瞬消失在跟前。

  楊富貴和李滿一臉懵地看向少女,掌柜的也呆若木雞。

  “他此前是左行城門郎,”少女淡淡解釋,“他收人錢財對沈冽不利,我那時便想踹他了。”

  不過,也正因為此人,她才驚覺有人要對沈冽下手,于是帶著支長樂掉頭回臨寧,讓她救下了杜軒。

  楊富貴了然:“原來如此。”

  李滿不知沈冽是誰,跟隨掌柜的和少女進入客棧,好奇問道:“那,那位沈冽后來如何,出事了嗎?”

  夏昭衣的腳步微微一頓。

  “沒有,”楊富貴說道,“沈郎君好好的,他還去游州找過我們。”

  少女聲音變冷:“如果沈冽真的出事了,今日我再見到這城門郎,何止是要將他踢下江。”

  “不對,”說著,少女自行搖頭,“不是,今日都見不到他了,他早便死了。”

  李滿按捺不住好奇,小聲問道:“……如果啊,如果那位沈郎君真的出事了,那東家要如何對這軍官?”

  夏昭衣皺眉,微不可見的地搖了下頭,繼續朝前走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

  師父有一個不殺原則,他從不殺人,再窮兇極惡,師父都不殺。

  但是她沒有,雖然師父也教導她盡量少殺,慎殺,戾氣不可太重,但她手上早已有諸多人命。

  唯獨一點,她不會虐殺。

  可是,她有過這樣的念頭。

  對李據,她有。

  對陶嵐,她也有。

  剛才那瞬間,在假設之下,她發現,她也產生了這個念頭。

  如何對這軍官?

  千刀萬剮。

  夏昭衣皺眉,她當真覺得,師父要她出來這些年,她白來了。

  所謂修身養性,她反而殺戾越重。

  客棧還有其他軍官,很難再騰出三間上房,掌柜的將夏昭衣領去上房后,不太好意思地跟楊富貴和李滿說清楚。

  楊富貴和李滿都無所謂,只要掌柜的趕緊準備熱水熱湯,不要怠慢了夏昭衣。

  客棧是十二個時辰都備著熱水的,伙計最快時間送到屋里,因掌柜有所叮囑,所以進出時,他們非常仔細自己的目光,不敢隨意亂看。

  但忍不住的,眼角余光還是瞅了幾眼過去,發現少女站在桌旁,雙手輕輕支撐著桌子,清澈雪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對面的桃木花擺燈。

  桌上筆墨紙硯都有,還有信和大圖紙。

  多余的,伙計們不敢多看了。

  待熱水備好,伙計們退出去前很輕很輕地喚她趁熱去洗。

  夏昭衣回頭看去,微微一笑:“多謝。”

  伙計沒想到她笑起來這般甜,不好意思道:“客,客官不用言謝的……”

  待合上門離開,眾人看著彼此,露出驚喜驚訝的夸張神情。

  夏昭衣沒有馬上去沐浴,她的目光從桃木花擺燈上,落回桌上的圖紙。

  如果不去分析道德對錯,單從這些逐鹿的兵馬來看,目前最有勝算的,是田大姚。

  資金,田大姚夠狠,燒殺掠奪,他多得是錢。

  人力,四大謀士,五大猛將,還有一個為他四處奔走的聶揮墨。

  后備資源,他有非常強大和凝固的人心,而且擁有足夠多的兵馬和占地。

  相比之下,宋致易同樣足夠心狠手辣,且有更狠毒的晉宏康和顏青臨,但是宋致易有掣肘。

  他占據了永安帝都,便絕對舍不得輕易松口,更不提,他還有大后方,安江,廣騅,熊池,松州。

  這四大州省,是宋致易安家立命的所在,他有很深的故土情節。

  田大姚發源的夜蕁嶺和榮江縣,田大姚自己都敢滅,宋致易則是舍了命都會去護住安江和廣騅,這就是宋致易的弱點。

  而站在夏昭衣的立場上,倘若她也不分析道德對錯,單從自己謀劃的路線去看,她目前最應該去找的人,其實是同渡應金良。

  也就是林清風的那個相公。

  應金良數次上離嶺,苦尋離嶺尊者不得,若得知她去,絕對奉若上賓。

  其次,應金良好大喜功,滿朝文武都給排得滿滿當當,從里面隨便挑選,總有那么幾個可用之才。

  最后,應金良性情軟弱,想要謀他的朝,篡他的位,真是謀劃一晚上,隔日起來就能辦到的事。

  但,應金良其人真是……在夏昭衣眼里,那么一點利用價值,真的不值得跑去同渡一趟。

  看來看去,夏昭衣笑了,她發現最該去的,竟然就是沈冽所去的探州。

  之所以想這么多,因為她委實想不到,日后稱霸這方天下的人會是誰。

  她從來不想改變什么世間的格局,但是,她要對宋致易動手,對李乾動手,這個天下格局,她再不想,也必然會影響。

  而影響之后,天下歸于誰,便也在她的思慮之中。

  做過什么,都需負責,這個擔當,她不得不扛。

  但是這一路坐車下來,她都沒想出來誰會是日后明君。

  確切來說,不止這一路,這個問題是這幾年一直以來的困惑。

  罷了,不想了。

  夏昭衣抬手脫掉外裳,走去屏風后面沐浴。

  待得沐浴完,她還得寫幾張東西,明日交給掌柜,以及呂庚和馮耀農。

  便是關于廉風書院的“赴世論學”。

  游子莊渡口南來北往都是人,能看到這幾張告示的人將非常多。

  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言語總能發揮出它最極致的效用。

  隔日一早,楊富貴和李滿很早便起了。

  李滿去收拾馬車,牽去客棧。

  楊富貴沒有立馬回來,還留在呂庚和馮耀農那。

  楊富貴實在太喜歡他們兩個人所過得富裕日子,尤其是昨日呂庚“號令千軍”那模樣,手下的伙計和打手對他服服帖帖,楊富貴著實向往。

  問起他們是如何發家致富的,再問能不能帶一帶他賺點銀子,他也想搞錢,呂庚和馮耀農皆很為難。

  他們兩個哪有什么發家致富的本錢,當初甚至差點要收拾行囊回戰亂的老家,今時今日所有的一切,全是夏昭衣給的。

  而且,兩個人都算不有大能,原便是碌碌無為,混日子的小伙計。

  若不是夏昭衣買下鋪子當天,直接讓他倆做掌柜,硬生生把他倆往高處抬,現在,他們絕對沒有這般成就。

  “如此說來,阿梨姑娘當真是你們的再世父母啊。”楊富貴說道。

  “哪有,我親生爹娘待我都沒這么好!”呂庚說道。

  “那,你們能不能帶我賺點錢,”楊富貴眼巴巴道,“我也想賺銀子。”

  “這……”呂庚為難,“要不,你同阿梨姑娘說,你留下來也當個掌柜的?”

  “這……還是算了,”楊富貴皺眉,“我覺得,還是跟在阿梨姑娘身邊四處闖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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