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凝輝院一片燈火明亮。
江晚容十分殷勤,忙前忙后的伺候慕霆淵,到底是王妃之尊,也不需要她忙活什么,都有底下的人做,最多就是過個手裝個樣子,倒也顯得十分體貼。
吃罷飯,江晚容柔聲問:“天色不早了,妾身服侍王爺就寢?”
慕霆淵本不想留下來的,但在看到云窈垂著頭站在燈光下,眉眼柔和,露出來的脖頸細膩白皙,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應了。
王媽媽極有眼色的將云窈帶下去準備。
房間黑暗,即便伸手也只能看見個輪廓。
還是像上次一樣,慕霆淵大馬金刀的坐在床邊,靜等著。
云窈捏著指尖,紅著臉走上前,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知道要主動,于是只停頓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她緩緩俯身,抱住了他。
這是慕霆淵完全沒料到的。
人前時,王妃生怕跟自己挨的太近,連正視他都不敢,人后,竟又是這般主動。
她好像一次次刷新自己對她的看法。
女人柔軟的身軀環抱著他,沐浴后的馨香帶著點點甜意,輕易勾動他。
他微一用力,托住她往后仰倒,隨即翻身將人壓進被褥。
窗外狂風驟起,不過片刻就下起一場大雨,噼里啪啦,久久不曾停歇。
云窈知曉后背的傷是他暗中派醫士替她診治的,心里柔軟極了,她的慕將軍怎么這么好,她沒忍住仰起頭,吻住身上人的唇。
慕霆淵動作一停,就在后者將要離開時,低頭追了上去,狠狠的回吻。
他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銜著她的唇一遍遍的親,邊親邊不安分。
今夜的他異常情動,一連多次,直折騰到天快亮才風收雨停。
慕霆淵支起身,這次難得流露出幾分溫柔,問道:“需不需要本王抱你去凈室?”
去了凈室,光線明亮,那不是全都暴露了,云窈趕緊搖頭拒絕:“王爺去吧,妾身一會自己去。”
慕霆淵沒有多說什么。
云窈已經累到連個胳膊都抬不起來,可是又不得不趕緊起身離開。
等慕霆淵從凈室出來,房中已燈火明亮。
“王爺。”江晚容穿著寢衣倚靠在床邊,一副力氣用盡的無力樣子,畢竟做戲也要做全套。
天就快亮了,云窈不能再留下,只能趁慕霆淵沐浴的時候將兩人換回來。
天知道江晚容現在有多害怕,她生怕他要留在她屋里睡,萬一又來了興致......
慕霆淵只覺手心里柔軟的觸感依舊,他本來還真準備再感受感受,然而此刻燈一亮,一見到王妃的樣子,不知怎的,所有興致竟都在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皺起眉,整個人冷了下來,如果云窈還在的話,就能發現此刻的他跟方才在床上完全不一樣。
“本王回滄瀾院,你休息吧。”他語氣冷淡。
再過兩天就是回門的日子,為了讓他到時多給自己撐撐面子,江晚容日日都讓人往滄瀾院跑。
云窈不想總往慕霆淵跟前杵,她一見到他就會想起夜里的畫面,總是臉紅心跳。
偏偏江晚容就愛使喚她。
“參見王爺,王妃娘娘讓奴婢送了銀耳雪梨羹來。”
慕霆淵這幾日都快習慣見她了,他坐在書案后正在寫信,抬頭看了她一眼,女人帶著滿身暑氣,許是太熱,臉上紅紅的,鬢邊也有些汗濕。
“回去之后,讓王妃不要再送東西來了。”反正他從來也沒吃過那些東西。
云窈自然答應。
就是不知道江晚容會不會聽了,她這樣想著。
慕霆淵沒讓她走,云窈也得以多待一會,整個王府,滄瀾院耗冰最厲害,也是最涼快的地,一進來就涼爽的不行,她都不想走了。
慕霆淵像是將她忘了,一直沒讓她下去。
旁邊隨侍的德安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猴精的人哪里有不清楚的,他在心里嘿嘿直樂,沒想到他家王爺也有這么體貼人的時候。
等晾的差不多了,總不能一直賴在這,畢竟她也不是這的奴才,云窈終于忍不住出聲:“時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凝輝院了。”
慕霆淵微微頜首。
等人走了,德安瞅眼他的神色,笑著說:“別看這丫頭柔柔弱弱的,奴才瞧著倒是個膽大的呢。”
果然他家主子感興趣的看向他。
德安說到那天他練箭的事:“奴才可看得真真的,您的箭都射到她面前了,她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旁邊咱們院里的丫鬟都嚇暈了。”
慕霆淵想到那張乖巧柔順的臉,想不出她大膽起來會是什么樣:“或許是嚇傻了忘記反應。”
他當然不會想到,云窈可是經歷過上輩子坐在他馬上,跟著他深陷敵軍的包圍圈,親眼看著他一步殺一人的場面,況且對準她放箭的人是他,云窈一點都不害怕。
德安癟了癟嘴,當時她那么鎮定,哪里像是嚇傻了的樣子。
想到什么,他又接著道:“那丫頭每次見您都臉紅紅的,沒準對您有什么心思呢。”
對他有心思?慕霆淵不信。
于是后面云窈再次被江晚容遣來送東西時,慕霆淵刻意留意了她。
還真是臉紅紅的,尤其是看他的時候,目光怯怯,像是含了一汪泉水,盈盈欲滴。
她的眼里明晃晃寫著喜歡。
喜歡?不過是喜歡他坐擁的權利,喜歡能給她帶去的榮華富貴罷了,這個人可以不是他,可以是任何人。
他太清楚不過。
一直以來,也不是沒有女人想要接近他,他身為慕王,手底下掌管十數萬大軍,權利地位應有盡有,剛開始的時候,上至王公貴族之女,下至宮女奴婢,都對他趨之若鶩。
然而在看到他面具底下的那張臉后,無一不是尖叫著逃離,恐慌的如同看見鬼怪。
這丫頭是美,但如果想仗著自己長得美就妄圖攀上他的話,未免想得太美好了。
他突然升起一種惡意,他想瞧瞧這女人在看到他面具底下的臉后,會是何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