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霆淵回去,宴席已經結束,這本就是為了他辦的宴,他人都不在,其他人自然沒什么心思再繼續。
永寧侯畢恭畢敬的將他帶去江晚容的韶華院,今晚他有些情動,是以并未拒絕。
依舊是漆黑的屋子,不過這次,他進去的時候王妃已經坐在床邊等著了。
他有些不耐煩,語調極冷:“為何總是熄燈,已經伺候了幾次,還未習慣嗎?”
坐在床邊的哪里是江晚容,是被匆匆叫過來頂替的云窈,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滿,生怕他命人進來點燈,云窈緊張極了。
江晚容的嗓子略高昂,當初決定要她代替的時候,可是讓她好生學習了她的聲音,只是她即便用的是江晚容的聲音,嗓音里還是帶著幾分軟糯,“妾身、妾身自小便不愛睡覺時屋里太亮,還請王爺恕罪......”
慕霆淵忽然的就不想追究了,暗著便暗著吧,他率先上了榻。
然而在女人依偎過來的時候,他突然聞到她發間的蓮花香氣。
心下起了疑,他問:“你方才去過蓮花池?”
云窈心跳驟然加快,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的,但是方才江晚容一直待在韶華院跟侯夫人在一起,若她為了敷衍說是,明天他問過院里的其他人很容易就漏了陷。
她強忍慌張,鎮定道:“沒有,妾身一直跟母親待在一起,沒出過韶華院。”
慕霆淵皺眉,有些不信,隨后又想到那丫鬟隨侍在她左右,或許是無意間沾染了她身上的蓮香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這縷蓮香,黑暗里,沒人看見他眼中情緒翻滾,似濃墨暈染,底下壓抑著濃到化不開的情欲,他伸手摸到女人的臉頰,尋到鬢邊的發,他低下頭,從鬢邊開始,一路吻到女人的耳后,蓮香更重。
慕霆淵越發難忍,越是吻越是想要更多。
直到聽見女人帶著幾分撒嬌似的輕喚:“王爺......”
他終于感覺到了遲來的快意。
云窈只覺得今晚的他格外貪心,她應付的有些吃力,誰知這僅僅只是剛剛開始。
之后發生的事,哪怕過去許久,云窈再想起也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導致她第二天路都走不好,上馬車的時候更是腳一軟膝蓋直接磕上車轅,疼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一幕正好被剛從侯府出來的慕霆淵和江晚容看見。
江晚容昨晚就待在旁邊的角房里等著,自然聽到了那些動靜,也是那陣仗太大,她想聽不見都難,所以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眼皮一跳,就想罵她。
然而剛張嘴整個人又一個機靈,她反應太過,反而更會惹人懷疑。
只能把叱罵咽回肚子里,眼神狠狠剜著云窈,目露兇光。
慕霆淵將她的模樣看在眼里,心底的不喜更甚。
真是奇怪,明明夜里的她令他特別滿意,偏偏一到白日,他竟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有些厭惡。
但當著人面,他還是愿意給她一點體面,就算看在她夜里很是可他心意的份上,走到馬車前時,他朝她伸出手:“來。”
侯府上下,還有王府的下人們都在看著,江晚容又是激動又是得意,將手放進他掌心里,被他扶著踏上車轅。
她的腳沒有絲毫僵硬,慕霆淵動作一頓,他淡淡的問:“你的腳,沒事嗎?”
江晚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我的腳能有什么事?”
話剛說出口,心頭警鈴大作。
慕霆淵微微瞇起眼。
江晚容雖然知道昨晚他跟云窈鬧得陣仗大,但不知道的是,因為姿勢問題,云窈的腳踝被他攥青了,后半夜下床的時候更是一瘸一拐差點滑倒,還是他抱著才沒有摔到地上。
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但也不可能好的這么快,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慕霆淵收回手,語氣依舊淡淡,“無事,啟程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如來時那般,一路往回行駛。
不過半日的功夫就到了王府,回到凝輝院,江晚容疲憊的靠在貴妃榻上,落霞并另一個小丫鬟一左一右給她捶腿。
想到今晚慕王應該不會來了,她準備吩咐底下的人現在就去大廚房傳膳,早些吃完好早些休息,誰知滄瀾院那邊來傳話,說王爺今晚要過來就寢,這也就罷了,后面竟還有一句王爺特意囑咐不讓熄燈。
也就是這句話,江晚容瞬間驚地跳了起來。
完了!
他是不是懷疑了??
江晚容慌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房中亂轉,怎么辦,這下怎么辦!
她想到白天在侯府前的一幕,恨的想立刻就把云窈拉過來打板子,都是那個賤婢矯情,被慕王看出了端疑!
房里其他的丫鬟婆子也都急的團團轉,只有王媽媽還算鎮定,她湊上前:“娘娘,可還記得臨出嫁前侯爺夫人的交代?”
江晚容豁然頓悟,她想起那時與父母親計劃代替一事時,曾怕事有多變,想了好些應對的法子,其中就有若是王爺不讓熄燈該怎么辦。
又過一個時辰,華燈初上,江晚容穿著一身寢衣坐在床邊,笑容略微勉強,還有肉眼可見的慌張。
慕霆淵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她這副模樣,他裝作沒發現,大跨步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江晚容的身形瞬間僵硬,然后她深吸一口氣,親自起身奉了一盞茶,柔聲說:“王爺請喝茶。”
慕霆淵冷眼瞧著她,沒出聲。
江晚容端著茶站在一邊心中忐忑,他要是不喝怎么辦?
好在他還是給她面子,接過了茶水。
慕霆淵幾乎是唇剛剛湊到茶盞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茶里放了迷藥!
他眼中鋒芒一閃而過,看見江晚容垂在身側的手指正無意識的捏緊衣擺。
慕霆淵面具底下的臉沉冷似冰,仰頭一飲而盡,卻在她轉身放回茶盞的空隙里,摸出常年佩戴在身上的解毒丸服下。
他倒要看看自己這位好王妃,到底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