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知道她現在已經恨毒了自己,沒什么可說的,蹲身行了一禮徑直離開了。
她這一舉動,更讓江晚容氣的直冒煙。
“瞧瞧,瞧瞧那賤婢這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還沒當主子呢就敢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
江晚容看到一旁木盤上的女誡,越看越恨,抓起來就想撕碎,被王媽媽一把抱住:“娘娘!娘娘不可啊!”
她死死捏著帕子,用力到指尖泛白,看到一屋子垂頭裝死的丫鬟,暴怒:“都給本妃滾出去!!”
落霞等人連忙魚貫退下,屋里伺候的只剩下王媽媽。
怕她傷到自己,王媽媽輕輕掰開她的手,知道主子心里窩火,她動了動唇,也不知該怎么勸了。
江晚容一屁股坐在貴妃榻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顯然是氣狠了。
“好不容易扳倒林氏,這個賤婢又來扎本妃的眼!”
王媽媽手掌順著她的背,只能寬慰:“現在還有用得著那賤婢的地方,娘娘不如暫且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什么都看不見,再過一段時日,您再看她。”
江晚容何嘗不明白‘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長’的道理,可眼下看著那賤婢日日跟自己丈夫勾勾搭搭,她怎能忍住不動怒?
“最多不超過兩個月,王爺定會膩了她,到時,新賬舊賬,本妃要找她好好清一清!”
——永寧侯府,馬廄。
這里臟亂不堪,到處都是臭烘烘的。
鮮有人會過來,只有兩名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廝,抱著一捆捆的草料來回喂馬。
管事模樣的人離遠遠的站在外頭,其中一名喂馬小廝見到,忙堆起笑迎上去奉承。
管事吩咐道:“侯爺要出去一趟,你們兩趕緊把侯爺的坐騎牽出來,記得清理干凈,免得腌臜了侯爺。”
“是是,小的現在就去洗馬,保證將侯爺的愛馬伺候的干干凈凈。”
等管事的走了之后,那名小廝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對著另一名小廝頤指氣使道:“蘇大山!沒聽見管事的話嗎?還不快去!”
明明是兩個人的活,他卻偷懶只讓其他人干。
但蘇大山沒有過多言語,放下手里的草料,轉身就去牽馬。
顯然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見他乖乖去了,小廝拍拍手,像往常一樣悄悄溜出去躲懶。
蘇大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埋頭干活。
根本沒發現有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了許久。
“喂!”
聽到聲音,蘇大山轉頭,就看見身后的墻頭上,不知何時蹲著一個人。
“他在欺負你,你不知道嗎?”說話的男人一副書生打扮,但他蹲在墻頭上的姿態,卻與他的打扮格格不入。
蘇大山沒管他是誰,看了一眼,就轉回頭繼續手里的活,先是用掃帚將馬蹄周邊的糞便清掃干凈,然后端水拿抹布一點點擦拭馬屁股。
書生光這樣看著都想吐,強忍著惡心:“我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蘇大山沒回頭,手里動作不停:“知道,那又怎樣。”
原來他不是傻子啊?書生奇怪了:“為什么不反抗?”
“反抗有用嗎?”蘇大山反問他。
書生被噎了一下:“你沒試過怎么知道沒用?”
他怎么沒試過?
洪澇來了,一夕之間就將他的家沖垮,冰冷的洪水不停的沖刷,他死死拉著父母親的手,哭著求救,可沒有人能救他們。
他只能不停的跟洪水做斗爭,直到力竭,然后,他就眼睜睜看著父母被大水沖走,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