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書生離開了,獨留蘇大山呆呆的站在那里。
這消息對于一個從小被打怕了,然后艱難成長的人來說,沖擊力太大了。
多年的欺壓早已讓他忘記了反抗,忘記了尊嚴,只知道想方設法的活下去。
他見過最多的是人性最直接的丑陋,不加任何掩飾,反而這種上位者信手拈來的威逼利用的手段,對他來說都太遠。
讓他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知道那是他的親姐姐,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不管逼她做什么,都一定是特別大的傷害。
手上沒了力氣,木盆轟然掉落,糞水潑灑一地,浸透了他的褲腳。
蘇大山慢慢捂住臉,雙肩顫抖。
——王府,滄瀾院的正廳,慕霆淵坐在首位,右手捧著一本兵書,左手放在旁邊桌案上,一名老者正跪著替他把脈。
把完脈后,老者拱手道:“小人還需要再看看王爺臉上的傷處。”
慕霆淵唔了一聲,放下兵書,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
老者道:“小人放肆了。”
說著,傾身上前查看,又動手摸了摸。
這名老者就是圣上尋來為他治臉的名醫,但慕霆淵并不擔心會被他發現自己這塊傷疤是假的。
蘇院使有著一手完美的易容之術,這塊傷疤不論是觸感還是樣子,都與真的一模一樣,且只要貼上,若非特質的藥水,根本無法取下。
老者仔細查看過后,道:“王爺當年傷的實在太重,又年數過久,這傷疤恐怕不好恢復了......但小人一定盡力而為!”
最后半句話,老者怕他動怒,立馬保證道。
聞言,慕霆淵露出恰到好處的失望,嘆口氣,道:“本王原本就已經不抱期望了,只是圣上一直留有遺憾,想要治好本王,本王銘記圣上的恩德,你便盡力吧,若真治不好,也只能如此了。”
有了他的話,老者心下放松:“是,那小人這便下去配藥,王爺先試用幾天。”
“去吧。”
等人走后,慕霆淵臉色冷了下來,吩咐德安:“派人盯緊他。”
德安點頭:“王爺不說,奴才也知道。”
慕霆淵回了寢殿,看見跪在地上等待的死士。
死士一看見他,磕了個頭,將手中的信封高高舉起:“啟稟王爺,侯府那邊有新的消息。”
慕霆淵走過去,拿起來翻看。
看到一半,眉頭輕皺,很快又松開。
他沉吟一會,淡淡道:“傳話給那邊的釘子,先按兵不動,看他會怎么做,必要時,幫他一把。”
“是!”
等事情都處理完,天也黑了,德安進來通稟:“王爺,凝輝院來人請您去用晚膳。”
想了想,他又道:“來的人是王妃身邊另一個丫鬟。”
不是云姑娘。
慕霆淵想也不想的:“不去。”
德安毫不驚訝,跑出去回絕了。
外面的落霞聽到結果,臉上一片灰白。
來的時候娘娘吩咐她務必要將王爺請過來,如今無功而返,還不知道娘娘會怎么懲罰她。
是不是只有云窈來請才能成功?
落霞重重的揉著帕子,既羞憤又覺得委屈,心里最深處還有幾分嫉妒。
德安目送她離開后,進去回稟:“王爺,人走了。”
慕霆淵應了一聲:“本王要沐浴。”
德安伺候他更衣沐浴。
沐浴完,慕霆淵踏著水汽走出來,德安又連忙去替他整理被褥。
卻聽自家主子在他身后道:“不必整理了。”
他回頭,就見主子又換上衣服。
德安:“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凝輝院。”慕霆淵邊套外衫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