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容將帳子里的人全部揮退,只留下云窈和王媽媽。
她走到床邊坐下,王媽媽倒了杯茶送上去:“娘娘一路奔波也累了,喝口茶緩緩。”
江晚容的確口渴的厲害,一連喝了好幾杯,這才長舒一口氣。
她掃了眼底下站著的人,清了清嗓子道:“本妃方才去找王爺,王爺聽說了之后什么都沒說,只說知道了,便讓本妃回來了,本妃走的時候,他還待在庶妃的帳子里陪著,看起來......是默認你進宮的事了。”
云窈眼神暗了暗,也是,對方是一國之君,他為人臣子除了遵命又有什么辦法,更何況承玄帝本就已經對他十分忌憚。
江晚容見她不說話,繼續道:“如今你進宮的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了,以后福禍生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云窈驚愕:“娘娘?”
江晚容莫名有點心虛,別過臉不看她:“本妃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忍痛送你進宮,至于你已破身的事......本妃自會想辦法替你周全,但若萬一還是被揭穿,你且記著,這是你自己一人的過錯,千萬不要攀扯本妃和侯府,至于你的親弟弟,你放心,侯府絕對不會虧待了他。”
云窈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現在,心慢慢冷了下來。
侯府和江晚容這是打算將她舍出去了?也是,用一個奴婢的死,換來整個侯府的平安,算是最小的損失了。
云窈垂著頭,遮住所有情緒:“奴婢不過只是個丫鬟,如何能讓圣上相信代替圓房的事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
江晚容恬不知恥道:“這個簡單,你便只說是你自己不甘屈居人下做一個丫鬟,便偷偷爬了慕王的床,如今被圣上看中,一時經不住榮華富貴的誘惑,便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這才鑄下大錯。”
所以,這是把過錯全都推給她了?
云窈想笑,也是真的笑了,她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著自己的主子,慢慢道:“可是奴婢不想死,奴婢想好好的活。”
江晚容沉下臉:“你什么意思?”
一直以來,她對江晚容不僅僅有奴婢對主子的恭敬畏懼,還有一些愧疚的。
盡管劉公子那件事不是她的錯,到底也是因為她江晚容才失了良緣,最后被圣上挑中,被迫來慕王府當暗哨。
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她受盡磋磨,眼看事情要爆發,她居然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她身上!要她失去自我代替她圓房,現在還要她代替她代替整個侯府去死!
憑什么?!
云窈緊緊掐著手掌心,她想起上輩子,那個腥臭冰涼的河水,還有星寶砸中她時那種焚燒靈魂的痛。
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心里無聲的問自己。
江晚容見她不說話,氣的將茶盞狠狠摜到她身前,破裂的瓷片砸中她的腳背,生疼。
“你別忘了你親弟弟還在本妃手里,你敢不聽話,本妃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云窈倏地松開手指,掐的太緊,掌心傳來陣陣刺痛。
她緩緩跪了下去,像是放棄所有抵抗:“奴婢不敢。”
“本妃量你也不敢。”江晚容冷哼一聲,滿意的勾起唇。
賤婢!一個螻蟻還想掙扎,本妃要你生你才能生,要你死,你就得乖乖的去死!
江晚容大發慈悲的讓她下去休息,還將王媽媽的帳子騰出來給了她。
等人一走,云窈脫下身上二等丫鬟的衣服,找了件不起眼的粗布麻衣換上,特意在大腿處,多纏了幾層柔軟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