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營帳,馬副將立馬沖進軍醫所叫人。
“快快快!”
老軍醫拎著藥箱,被他催魂似的,一路小跑。
將軍大帳里,慕霆淵衣甲未換,只解了刀擱在案上,他垂著受傷的左臂,趴伏在案后奮筆疾書,一連寫了兩封信件才停。
“一封加急送往京都,一封送去晉州。”
霍首領接過應是,忙下去安排了。
馬副將帶著老軍醫掀帳入內:“將軍,快讓軍醫為您醫治!”
慕霆淵這才去了軟榻上坐下。
他受傷的手臂撐在大腿上,另只手臂還在拿著傷亡名冊認真翻看,那無所謂的架勢,仿佛中箭的人根本不是他。
隨軍打仗多年老軍醫也習慣了他的態度,自顧打開醫藥箱,從中拿出工具。
剪刀、紗布、金瘡藥、止血帶,還有針線。
都準備好后,老軍醫拿起剪刀小心的剪開慕霆淵綁在手臂上的衣袖。
鮮血凝結,最后一層布料已經緊緊的粘在他傷口上。
“可能會很疼,您忍一......”老軍醫下意識想提醒,然后收到對方看過來的眼。
冷冷的帶著一絲不耐。
老軍醫想了起來,他向來是不怕疼的,只怕啰嗦,又閉了嘴。
他用淡鹽水一點點擦拭,好不容易將布料拆開,定睛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
饒是他見過大大小小的傷口,也被慕霆淵臂膀上的傷嚇得不輕。
酒杯口那么大的血洞,望進去時只隱約能看見一點寒光,因為他后面為了止血用衣袖扎的太緊,讓箭頭嵌的太深。
連帶整個臂膀都腫脹到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老軍醫看的直冒冷汗:“將軍,這樣的傷口,得動刀子了。”
慕霆淵將名冊收起,又拿起一旁繳獲的財物賬單看,隨意的嗯了一聲。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用浪費麻沸散。”
制作麻沸散的曼陀羅花十分稀有,且價格昂貴,即便是軍營的軍醫所里也不多。
老軍醫急了,想要勸:“可這次不同,箭頭陷的實在太深,小人得將傷口破開才能挖得出來。”
慕霆淵無動于衷,漠聲催促:“多余的話不必說,快些。”
老軍醫在心里嘆氣,只能按吩咐辦事。
從醫藥箱里又拿出一把小刀,先用烈酒浸泡,再用火燎了幾遍。
刀尖對著他臂膀,老軍醫沒忍住,猶豫的看了看他,見他還是沒什么反應。
終是咬咬牙,將刀尖壓進那個血洞。
鮮血飛濺,皮肉破開。
刀尖在傷口里左右擰旋,鮮血噗呲噗呲的往外冒,沒一會就將老軍醫整條小臂都染紅了。
在場的其他人,哪怕見慣鮮血都不禁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慕王,您這里可有軍醫?”
徐恒宇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幾日前他隨慕霆淵剿匪,因為沒經歷過那種場面,一個沒注意被賊寇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