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云窈已經徹底醒了神,她聽見寂靜的夜里,傳來幾句模糊不清的交談。
“不知......都死了......老軍醫......”
“走!”
最后只聽到慕霆淵沉冷的聲音,和兩道快速離開的腳步聲。
出事了!
云窈整個人一驚,也跟著下床套衣服。
慕霆淵冷著臉大步走到一處臨時軍帳,一掀簾子,就看到正中間挨個擺放著的八個擔架。
三名軍醫站在一旁束手無策,老軍醫還在檢查死者的身體狀況。
“怎么樣了?”
來的路上,前去通稟的軍士已經將情況全部告訴了他。
先前感染風寒的軍士里,有人突然暴斃,先是一個,隨后接連有人死亡,現在尸體都停在臨時搭建的帳子里,讓老軍醫檢查。
莫名暴斃,這很蹊蹺。
老軍醫檢查的很仔細,見慕霆淵來了,上前行了個禮,道:“稟將軍,這幾人的病癥相同,死狀相同,在您來之前,小人也已經問過其余人,發現他們在臨死前的病發癥都是同樣的高熱驚厥,然后就吐血不止,直至氣絕。”
慕霆淵慢慢掀開其中一個擔架上覆蓋的白布,底下的尸體已經過一番整儀,除了膚色青白沒有血色,看著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他的腹部還有一處刀傷沒有愈合。
老軍醫見他目光放在尸體的腹部傷口處,及時回道:“這處的傷跟病發沒關系,這應該是上次剿匪受的傷。”
逃過了剿匪,卻被小小的傷害奪了性命。
慕霆淵臉色不好看,抿著唇,又去了下一個擔架。
全都看過之后,他眉頭緊皺。
“怎么都是剿匪的那批人?”
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或大或小的傷,軍營里,最近的一次與他人交手,就只有前幾天去晉州剿匪。
“風寒這種病,說不準的,小人看過醫所的記錄,也有很多人并沒有參加過剿匪之戰,依舊染上了。”
最近感染風寒的人不少,軍醫所里日夜不停,都趕不上記錄了。
他也是在聽說了接連有人身亡時,下意識的去查記錄。
“你也說是風寒,既然是小小的風寒,那為何他們會死?”慕霆淵捏緊拳頭,低喝。
話外之意,就是軍醫所里的軍醫們醫術不濟。
這么大一個帽子扣下來,誰都承擔不起。
除了老軍醫,在場的其余軍醫都跪了下來,顫抖著求饒。
老軍醫是軍醫所里醫術最好的一位軍醫,也是所里的一把手,平時最多會指導一下底下軍醫們的醫術。
他主要是負責照顧軍中主帥,也就是慕霆淵的身體狀況。
是以,他并不慌張。
“將軍!其實傷寒這種病忽大忽小,死人的情況不是不會發生的。”
“是啊!小人真的已經盡力了!”
三個軍醫皆俯趴在地,慌張的喊道。
還有一個人是民間的郎中,只是被臨時招上來補充人手的,哪里見過這樣大的陣仗,早就嚇傻了。
跪在地上,只知道顫抖。
“如果說,他們得的根本不是傷寒呢?”
帳簾掀開,一道纖瘦的人影走了進來。
眾人皆抬眼望去,卻見燈光下,披著厚重大氅的少年,臉戴面具,露出來的眼眸清澈,雙唇朱紅艷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