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淵眼神冷漠,忽的一掀衣擺,抬腳踩在他面前的高案上,俯身握住還釘在墻壁上的刀柄。
猛地抽出。
霎時驚呼陣陣。
鄭知縣嚇得腿都軟了,連忙閉嘴不敢再出聲。
慕霆淵盯著他:“鄭大人好大的官威。”
師爺陪著笑,卻更像是哭,試圖將人擋住:“壯士,這位壯士,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
不陪笑能怎么辦,也不知道這些都是什么人,衙門里的兵卒在他們面前就跟個小魚小蝦一樣,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幸好他機靈,方才見情勢不對,立馬派人溜出去到太守府報信了。
只要能穩住他,相信太守大人很快就能帶兵過來鎮壓!
慕霆淵看也沒看他,手里的長刀轉了轉:“滾。”
師爺麻溜的滾了,連最后看一眼鄭知縣的勇氣都沒有。
外面圍觀的百姓都沒走,個個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現在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了,鄭知縣終于撐不住了,結結巴巴道:“俗話說民不與官斗,我到底是朝廷官員,你這樣傷我,對你能有什么好處?不如咱們談個條件?”
慕霆淵手指撥了撥高案上的簽筒,又拿起驚堂木翻看,一舉一動都透著漫不經心:“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他態度輕視,鄭知縣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氣的漲紅了臉。
米店老板看著這混亂的情形,想趁機先逃。
慕霆淵余光看見,拎著刀往他小腿上一橫。
米店老板登時就像個烏龜一樣趴在那,不敢動了。
“既然你不會斷案,那我來幫你斷。”慕霆淵抽出簽筒里的紅頭簽扔在米店老板身上。
“以禍亂趁機取利之人,仗四十,變賣所有家產充公,再加奪人性命,便先關入大牢,擇日處斬!”
說完,他又看向抱著幼兒跪坐在另一邊的婦人。
“死者家屬孤兒寡母,就以米店老板充公的三成家產為安撫金吧。”
米店老板害怕歸害怕,但一點都不慌張。
切,嚇唬誰呢,罪名難道是他想定什么就定什么的嗎?他以為他是誰啊?
圍觀的百姓先是高興,隨后反應過來他的話又沒用,失落的唉聲嘆氣。
就在這時,衙門外一陣嘈雜。
師爺的大嗓門喊道:“太守大人,快!知縣大人還在賊人的手里生死未卜!”
薊州太守匆匆下馬,帶著人就要沖進去,卻看見停在門外的軍營戰馬。
“咦?”
他想走過去看看,會不會是哪個熟人的坐騎。
師爺都要哭了:“太守大人,快啊!”
薊州太守只好先作罷,領著佩刀巡邏兵一窩風沖將進門,一眼就看見被逼的只能縮在案后角落的鄭知縣。
此刻正滿眼期盼的看著他。
鄭知縣身前還有個高壯的男人,背著對門的方向,薊州太守大喝:“大膽賊人,放下武器!”
他一擺手,最后跟進來的弓箭手已做好準備,只待一聲令下,就會搭弓上弦。
慕霆淵放下踩在案上的腿,緩緩轉過身。
“咔”
薊州太守的下巴掉了,他的臉迅速發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