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正堂,眾將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向主座時,臉上神情皆是一樣的信服。
“將軍是覺得那伙頭兵和肉食供貨商的供詞有問題?”
慕霆淵坐在主位上,低著頭,在看薊州各片區呈交上來的各種事項。
聞言,也沒抬頭,只冷冷道:“你們覺得,晉州的魏太守可是蠢笨之人?”
馬忠想了想:“我跟那姓魏的總共打過三次交道,還算有幾分了解。”
“此人看似和善,對誰都熱絡真誠,其實是個笑面老虎,表里不一,不僅不蠢笨,相反十分有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什么都能干得出來,甚至連臉皮都可以不要。”
胡中將想起剿滅烏山寨那次,魏太守在太守府擺宴請客,卻利用自己義女想要攀上他們將軍的事。
點頭表示贊同。
被他說那句連臉都可以不要的話逗到了,慕霆淵勾了勾唇:“所以,他既然做了,就一定會把爪子擦干凈,不會留下這么多漏洞。”
然而,他們不光輕松查明,順著抓到了人,那兩人還將一切都招供了。
與其說是放棄抵抗,倒更像是故意。
那么,他們想利用這件事掩蓋什么?
慕霆淵沉思了一會:“既然疫病的源頭在晉州,那就去查查,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藏了什么貓膩。”
“末將這就下去安排。”王統領起身抱拳,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作為前鋒軍,刺探情報也是他們的任務。
慕霆淵抬起眼,眸光銳利:“再吩咐東渠的探子,我要知道那邊的最新動向。”
中軍首領也起身抱拳應下,跟在后面走了。
眾人繼續商談著,忽的守衛進來通稟:“將軍,云公子來了。”
談話聲停了,慕霆淵看向門的方向:“讓她進來。”
云窈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聽到守衛說將軍讓她進去,她幾乎是撲進了門。
直到看到那個人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她才終于放下心,突然鼻頭一酸。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識趣的退下了。
碩大的正堂很快就空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慕霆淵看她目光顫抖,情緒明顯不對,站起身走向她:“怎么了?”
回應他的,是她猛地沖過去抱住他的腰。
云窈哭的厲害,慕霆淵嚇到了,臉上表情空了一下,用力摟著她:“告訴我,出什么事了?”
他的身體是暖的,他的大掌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后背。
云窈慢慢從剛才的那個夢境里剝離,崩斷的神經被安撫下來。
是了,這不是上輩子,她重生了,她能扭轉自己的結局,也一定能扭轉他的。
“別哭了好不好?到底怎么了,跟我說說?”慕霆淵輕言細語,神情溫柔的不像話。
幸好馬忠他們都走了,不然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會以為他們將軍是鬼上身。
“都怪你嚇我!”
非說什么處死不處死的話,還一個勁問她會不會難過,害她做了那個夢。
云窈眼眶通紅,氣咻咻的。
慕霆淵明白過來,笑著揭開她的面具:“做噩夢了?”
云窈抿著唇,那是噩夢,卻也是真實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