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頓了頓,又繼續:“前兩日,每日行軍二百里,昨天和今天兩天才行了一百五十里。”
中軍總領:“會不會是故意糊弄我們,想來個出其不意?”
慕霆淵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拇指間的犀角扳指,這時才出聲:“他們是在等。”
眾人一愣:“等?等什么?”
慕霆淵直起身,眉眼鋒利,冷然道:“胡碩之說對了,他們肯定還有后招,這幾日,全員戒備,有任何古怪之處都要報于我知曉。”
“是!”
東渠的大軍停在距離城關外三十里處,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叫陣,只是安營扎寨,與軍營城關近距離的相隔而望。
馬忠莫名其妙:“媽的,他們就這么跟狗一樣蹲在那,到底想要干什么?”
慕霆淵站在城墻之上,遠遠的望著那一片營帳,還有黑壓壓的人頭。
瞇起眼,淡淡問:“你有沒有見過狗蹲在主人腳邊,守著主人手里快要啃完的肉骨頭的樣子?”
馬忠點頭:“見過。”
然后反應過來,再次看向那邊的東渠敵軍營帳。
嘿,還別說,是挺像!
“那咱們是那個主人還是肉骨頭?”
胡碩之笑著看他:“你說呢?”
馬忠粗著脖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媽的,老子才不是肉骨頭!”
慕霆淵笑了,笑著笑著突然輕咳兩聲。
幾人趕緊上前,關切道:“將軍,我們走吧,這里風大。”
慕霆淵皺皺眉,他什么時候這么脆弱了,只是吹個風而已。
胡碩之臉上的笑突然凝固住了,變成凝重。
其他幾人也猛然想起現在是何種情況。
現在南夏到處都有疫病!
“將軍!”
慕霆淵沉著臉:“你們離我遠點。”
他最后看了眼那邊,轉身下了城墻,幾位將領遠遠的墜在他身后,臉上布滿恐慌和擔憂。
剛進戍堡,馬忠呼喝著去叫老軍醫。
慕霆淵下意識的往住所走,快到近前時才想起了什么,止住腳步。
如果他真的也染上了疫病,不能再傳染給她。
見他腳步停在大院門前,胡碩之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將軍!您先去我房里住!”
慕霆淵沒有推辭。
老軍醫幾乎是撲進了胡碩之的房門,來不及行禮問安,直接走到床邊跪下切脈。
他的手都在抖,不光是他,其他將領都留在房里沒走,個個神情沉重,目光里還有深深的驚慌不安。
他們根本不敢想,薊州,乃至南夏若是沒了將軍該怎么辦!
良久,久到馬忠他們覺得汗都浸透了后背,卻聽老軍醫倒吸一口氣。
“快!各位將軍快些出去!”
咯噔一下,眾人心下一沉。
沒人敢出聲,也沒人愿意動。
馬忠血紅著眼珠子,身軀輕顫:“老榮,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軍醫倒退數步,表情同樣沉重難過:“將軍......將軍的脈象跟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