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柄長刀在黑夜里閃著鋒芒,霍巖青對著她道:“公子,您先回避。”
“好。”云窈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便要離開,剛轉身,似想到什么又停下。
“留三個活口,還有,小心別弄臟他們身上的衣服。”
聞言,眾人道:“不弄臟衣服,有些難啊。”
遠處已傳來馬蹄聲,云窈不再停留,丟下一句:“再難也得給我想法子辦了。”
這一路上他們都習慣了聽從她的吩咐,連句為什么都沒問,干脆應聲。
云窈找了個地方躲好,不久,就聽到對面傳來一聲怒喝,雙方人馬廝殺起來。
對方幾個小兵卒完全不是這些歷經百戰的將領們的對手,大概一刻鐘的功夫,便結束戰斗。
云窈騎馬回頭,檢查戰利品。
除了一件褲子上有些血跡之外,其他都比較完整。
血跡印在深色的布料上,只能看出濕濡的一點,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云窈滿意的點頭:“扒了他們的衣服穿上吧。”
王統領拎著手里的衣服滿臉嫌惡:“我們真要穿上牲口的衣服?”
其他人也是一臉不情愿。
云窈拿著衣服已經開始穿戴,淡淡道:“不想混進關口的話,就可以不穿。”
知道這是唯一能混進東渠的辦法,王統領當即乖乖的往身上套,邊套邊朝她嘿嘿訕笑。
轉頭見一個萬夫長還沒動,啪的一聲拍上他腦袋:“沒聽見云公子說什么嗎?還不穿!”
眾人穿上東渠巡邏兵的外衣外褲,罩著鎖子甲,頭上套著的頭鍪,幾乎遮住他們大半張臉。
看起來與真正的東渠軍士無異。
云窈已經把面具摘了,面具底下是臨出發前就刻意涂黑了的臉,除了身形過于嬌小些,倒也沒有什么破綻。
一行人搖身一變,就變成東渠的邊關巡邏隊。
接著,他們將馬趕走,地上尸體隱藏好,留的那三個東渠活口,掰開嘴,一人灌了半壺酒。
然后眾人便騎著馬大大方方的去往邊城——青城。
這也是南夏曾經的故城。
寅時三刻,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
邊城上的城樓里,東渠軍士察覺到前方有動靜,下意識的抬手摸到一旁的警示鼓。
當看清穿的是自己人的衣服后,便放下手,打了個哈欠繼續打盹。
關口的守衛們也都在昏昏欲睡,看到他們靠近,一柄柄長槍高高舉起將眾人攔下。
“哪個隊的?”
云窈早已用觀世掌握了他們巡邏兵的制度,粗著聲音答道:“虎翼軍三九隊已歸隊!”
規矩是對的,但喊話的守衛并未放下戒備,將他們掃視一圈,看到馬背上的三人:“怎么回事?”
這是之前就串通好的,常平拍了拍趴在身前昏死過去的東渠士兵,說道:“晚膳的時候,兄弟幾個多喝了一點,這三個酒量淺,方才沒跑幾里路就醉倒了。”
守衛上前檢查,果然聞到他們身上濃烈的酒味,又臭又難聞,捏著鼻子一臉嫌惡:“這是喝了多少個一點啊?”
說著,擺擺手:“行了行了,過吧。”
一行人壓抑著喜悅,一夾馬腹就要往關口進。
誰知剛走沒兩步,長槍朝他們一壓,鋒利的槍尖直至王統領的面門:“你褲子上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