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慕霆淵掃了眼眾人,淡聲。
“謝王爺。”
眾人陸陸續續站起身。
林庶妃捏著帕子,未說話,雙眼先紅了,搶先王妃柔柔弱弱道:“王爺,妾身終于等到您回來了。”
她話剛出口,江晚容臉就往下一拉。
接著又聽她繼續道:“妾身還以為自己再也看不見您了呢。”
慕霆淵眼睛看向她,語調聽不出喜怒:“怎么了?”
林庶妃低頭抹眼淚,拿捏著委屈的勁,除了哭還是哭:“妾身、妾身不敢說。”
這模樣,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她身為庶妃,身份地位已經足夠高,誰還敢給她委屈受。
眾人目光皆似有似無的落在江晚容身上。
江晚容在心里狂罵賤.人,面上卻皮笑肉不笑的道:“庶妃妹妹方才還高高興興的,怎么一見到王爺就哭上了,王爺剛回來你就哭,可別給王爺帶來晦氣。”
林庶妃被這么一噎,還真有點不敢哭了,小心的瞄著慕霆淵,怕他不高興。
她急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也是想趁機告狀,倒沒考慮到這一茬。
還好王爺似乎并未生氣,林庶妃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訕訕著:“妾身只是太想王爺了,乍一看到王爺,就......情難自禁。”
江晚容臉色難看,這賤.人能說會道,又豁得去臉皮,反正換做她,這種話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兩位后宅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主子。
一個端著身份,想親近又不敢,一個毫無顧忌,下人們還在,就開始沖慕霆淵明里暗里的拋媚眼。
人還沒進門,戲就開始唱了。
云窈穿著男裝大大方方的站在慕霆淵身后,雙手抱肩,看戲看的嘎嘎樂。
慕霆淵誰都沒理會,徑自進了大門。
眾人跟著他動身。
走了幾步,江晚容和林庶妃才看見跟在人群最后面的云窈。
她穿著男裝,臉上又戴著和慕霆淵極其相似的面具,便沒認出來。
兩人皆心有疑惑,不知道‘他’是誰,也沒放在心上。
左右是個男子,又不是女人,管‘他’是王爺的什么人,都威脅不到她們。
兩人都是這么想的,就只看了一眼沒多問。
宴席早已備好,但慕霆淵沒空吃,他得先進宮復命,便準備直接回滄瀾院梳洗一下。
林庶妃自告奮勇:“那妾身服侍您換衣服吧,王爺。”
她臉紅紅的追上他,想跟著去滄瀾院。
慕霆淵沒回頭,只抬了一下手。
德安立馬回身攔住林庶妃,恭敬的笑道:“王爺自有底下小太監服侍,哪能勞動庶妃娘娘您的貴手,娘娘還是去花廳吃宴吧。”
林庶妃心下不悅,她哪里是真要服侍王爺換衣服,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她就不信這個德安猜不到,偏偏攔著不讓她靠近!
這個刁奴!
林庶妃看了看逐漸遠去的背影,不死心的想要繞過他。
她走一步,德安也跟上一步,就是死死的堵著路。
慕霆淵的身影拐過一個彎,徹底消失在她眼前。
林庶妃再不甘心,也只能恨恨的停下。
德安沖她行了個禮,當做沒看見她憤怒的臉色,快步追上慕霆淵。
他轉臉看見身邊跟著的陌生‘男子’,也不敢問是誰,因為眼下有更要緊的事要稟報。
“王爺,云姑娘......”
剩下的話,忌諱著還有別人在,他適時的住了口。
慕霆淵知道他要說什么,回頭看了正主一眼,意味不明的笑。
“沒事,你說吧。”
德安便不再顧忌,繼續道:“奴才至今沒見到云姑娘,自收到您要回來的消息后,奴才曾去旁敲側擊問過,不過王妃還是那套說辭,按照您的吩咐,奴才沒有多管,可奴才有些擔心......”
王爺走后沒多久,他本是照著王爺的意思尋了借口去找王妃要人的,卻得知云姑娘生了病的事。
他想去看看,也被攔著不給他看。
那時他就有些懷疑,可礙于王妃的身份,又不敢強硬。
只得立馬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信給王爺知道。
但奇怪的是,一向寵愛云姑娘的王爺,竟破天荒的讓他不用管。
王爺都不讓他管了,他還能怎么辦。
隨著時間推移,一直沒聽見云姑娘病好的消息,他就有些坐不住。
暗中尋了容心容安過來問話,看看是不是王妃趁王爺不在,偷偷懲治了云姑娘。
容心容安說沒有,凝輝院最近很安生。
這就奇了怪了。
作為正主的云窈,聽到這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慕霆淵輕笑,伸手指了指她,對德安道:“你去,收拾個屋子給她,以后她就是滄瀾院的掌事女官,這事本王回頭自會稟了圣上。”
親王身邊掌事的太監宮女,在朝中也是有品階的,但都是些虛銜,沒有實權,為的是親王顏面好看。
就像德安,慕王府的大總管就是正七品,每月除了王府里的俸例銀子,還能再多拿一份朝廷給的俸祿。
不過畢竟只有七品,朝廷的俸祿很少就是了。
得了吩咐,德安連忙應下,因他心里惦記著云窈的事,就沒注意慕霆淵指的是誰。
他實在有些不放心云窈。
云姑娘性子好,曾經同在滄瀾院共事,仗著王爺待她不同,若有不好辦的差事,他們底下這幫人,可沒少求她幫忙。
現在她有難,讓他袖手旁觀,怎么想怎么覺得過意不去。
便硬著頭皮決定幫一幫她:“那云姑娘那里,王爺看,要如何是好?”